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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纳兰松口气,语气很是幽怨:“驸马如此生分的喊贵女,怎么连句表姐都不愿意喊??”
说完深深看眼魏叔玉,神色复杂的戴上帷帽,悄然离开马车。
魏叔玉坐在车里,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眼神深邃。
多半刻后。
“白樱。”
“属下在。”
车外传来清冷的女声。
“都听见了?”
“是。”
“你怎么看?”
白樱沉默片刻,道:“长孙纳兰所言,与不良人探查到的部分信息吻合。
长孙无忌确实与多位御史、中书舍人,以及几位郡王、国公有过密会。
弹劾之事,八九不离十。
至于晋王那边……”
“稚奴那家伙,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魏叔玉语气里满是讥讽,“他以为借长孙无忌之力,就能扳倒太子和我。
却不知他那位好舅舅,胃口大得很。”
“驸马爷,您真要放过长孙家?”
魏叔玉沉默不语。
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出来。
“回府。”
他沉声吩咐。
车轱辘再次转动,向着城南公主府行宫驶去。
夜幕低垂,公主府内灯火通明。
魏叔玉刚回到书房,长乐便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进来。
“夫君,忙了一天,先用些羹汤吧。”
长乐将羹碗放在书案上,温柔的替他按摩着肩膀。
魏叔玉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坐进怀里。
长乐满脸娇羞,像受惊的小鹌鹑般,躲进魏叔玉怀中。
“夫君,父皇的病情如何?”
魏叔玉得意的把玩着她的软肋:“本驸马出手,自然是手到病除!”
他简单将甘露殿的情况讲一遍,略去那些不堪的细节。
长乐听得心惊肉跳,尤其听到要用巴豆、鸡蛋清洗胃时,更是捂住小嘴。
“夫君,你那…那法子也太凶险了吧。”
她心有余悸。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魏叔玉咽下一勺莲子羹,香甜软糯的味道,让他疲惫的精神舒缓不少。
“丹毒沉积,若非以此猛药,恐难以根除。
夫人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长乐知道自家夫君医术通神,见他神色笃定便不再纠结此事。
她犹豫一下,忍不住开口问:“方才是纳兰姐姐来了?”
魏叔玉动作一顿,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粗鲁几分。
“夫人怎会知道?”
长乐有些吃醋,“哼!
妾身闻到夫君身上,有股狐媚味的兰花香。”
魏叔玉笑着轻吻一口,“怎么,还吃上她的醋啦??”
长乐沉默不语,美眸里水汪汪一片,她有些动情啦。
夫君真是坏坏的,每次见着那狐媚子,总会想着法子折腾她。
“夫人有些误会她。
她是专门过来示警的。
说明日早朝,会有人弹劾我。”
长乐顿时紧张起来:“弹劾?为何?”
“无非是说我藐视君上,行为不端之类的吧。”
魏叔玉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今日在甘露殿那般对待父皇,总有人会拿来做文章。”
“那怎么办?”
长乐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他们会不会对夫君不利?”
“跳梁小丑罢了。”
魏叔玉握住她的手安慰,“父皇刚被我救回来,只要他脑子清醒,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我。
至于那些言官、腐儒,不过是某些人推出来的棋子。”
……
与此同时。
李治的书房内。
烛火摇曳,将李治略显单薄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鱼喜垂手站在下,低声禀报着:
“王爷,话已经带到了。
长孙大人初时很是震惊,详细询问甘露殿内的情形,特别是魏驸马是如…如何对待陛下的。”
李治语气平淡:“舅舅听后是何反应?”
鱼喜小心翼翼地回答,“长孙大人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只说了句‘知道了’,便让老奴回来禀报王爷。
近日务必谨言慎行,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李治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