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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正用手术钳夹着片带鳞片的皮肤,那是从祭坛石缝里抠出的组织。
当她凑近煤油灯端详时,鳞片缝隙间渗出细小的光虫豸,在她白大褂上织就星座图谱。
厉夜霆的匕插在火山岩里,刀柄缠绕的丝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白。
他望着十公里外海平线上浮现的钢铁舰队,那些船像分明是希腊神话里的厄里倪厄斯。
当第一照明弹升空时,他看见自己倒影在硝化甘油镜面里分裂成七个重影,每个都在无声嘶吼。
寒琦正在记录本上绘制岛屿等高线,钢笔尖突然戳破纸页。
墨水顺着桌布纹路爬行,汇聚成血手印形状。
当他抬头望向圣像壁画时,现圣母玛利亚的蓝袍正在褪色,露出底下与自己冲锋衣相同的数码迷彩纹路。
潇云翳的处境最为诡异。
这个密码学家被困在四面都是镜面的密室,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时空的片段:五十年前沉没的远洋邮船、正在火山口举行活祭的土着、还有他自己举着枪对准章衡太阳穴的倒影。
当他在镜面写下摩尔斯电码求救信号时,所有反射影像突然齐刷刷转向他,嘴唇开合着念出相同的警告:
“他们在看着。
“
章衡的腕表在七点零七分停止走动。
表盘玻璃浮现出蛛网状裂纹,将分针投影成荆棘状。
柯木突然将匕插进椰子壳,飞溅的汁液在空中凝成燃烧的梵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闯入者?“
潮声忽然变得粘稠,像是有人在海床深处拉动生锈的锚链。
章衡望向海平线,那些钢铁舰队的轮廓正在融化,变成流动的银色沥青。
更骇人的是甲板上的水手们——他们的关节反向弯曲,正在用珊瑚质地的手指敲击铜制喇叭,奏响的音符竟与教堂管风琴的轰鸣完全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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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
“柯木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机械装置。
青铜齿轮组正在疯狂旋转,将某种荧光液体泵入他的颈动脉。
当第一缕沥青状物质从章衡鼻孔溢出时,他终于看清那些正在逼近的敌人:他们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探险服,面罩下却是珊瑚虫般蠕动的口器,左肩都扛着与寒琦同款的榴弹射器。
尹珏的十字架项链在第八次震动时彻底断裂。
当青铜烛台滚烫的蜡油滴在他手背时,他突然记起三年前在阿尔卑斯冰川现的冰封尸体——那个穿潜水服的死者左手握着同样的黄铜齿轮,胸腔里盛开着永不凋零的蓝玫瑰。
华天正在给步枪装填磷光弹,却现所有子弹都变成了熔化的怀表零件。
当第一炮弹击中钟楼时,他看见飞溅的齿轮在半空组成章衡的面容,那些转动的齿尖正滴落着与教堂彩窗相同的钴蓝色树脂。
暖阳的六分仪突然爆裂,飞散的铜珠在空中凝结成微型沙漏。
当她试图躲避从天而降的青铜长矛时,现矛尖镌刻的铭文与王子枫手术钳上现的血书完全一致:当月光亲吻第七枚齿轮,新神将诞生于灰烬。
厉夜霆的匕突然长出血肉。
当那些带吸盘的触须缠住他手腕时,他看见寒琦的冲锋衣袖口滑出同样的生物组织。
更可怕的是对方瞄准镜里的十字线——那分明是章衡在沉船残骸上刻下的求救信号。
寒琦的钢笔突然自动书写,墨迹在纸面游走成燃烧的经文。
当最后一个字完成时,所有镜面同时炸裂,潇云翳在无数碎片中看见最恐怖的真相:章衡心口的机械装置里,囚禁着柯木七窍生长的珊瑚虫。
当第一簇青火点燃椰林时,章衡终于读懂羊皮纸背面的暗纹。
那些看似杂乱的墨迹其实是燃烧的航线图,每个转折点都标着他们七人的本名。
柯木正在用匕在皮肤上刻录倒计时,那些渗出的鲜血竟凝成防水的青铜溶液。
“要开始了。
“年轻人将吊坠按进自己胸腔,齿轮咬合的瞬间,整座岛屿的地壳开始上升。
章衡看见海底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都缠绕着正在融化的遇难者遗体。
当海平面开始逆流时,他终于明白燃烧之岛的本质——这是艘巨大的活体方舟,那些赤瞳正是它苏醒时睁开的观测窗。
当钢铁舰队抵达四百米警戒线时,七道人影正站在火山口组成的七芒星阵中。
章衡的皮肤下流转着青铜纹路,柯木的机械心脏正在抽取熔岩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