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祖同老先生亲手缝制的睡袋里,江夏其实毫无睡意。
他原本的计划,是借口睡觉,暗中启动扫描仪,对自己那个用土法改造流化床的方案进行模拟验证。
毕竟,他设想的用提纯罐改流化床的法子看着可行,但毕竟是“土法拼凑”
,没经过极验证,他心里实在没底。
可话已出口,总不能让王厂长和工人们空欢喜,只能靠扫描仪反复模拟试错,找出可能的漏洞。
只是这扫描仪向来“坑爹”
,试错时抽取能量的劲头堪比饕餮,平时晕了也就晕了,大不了来一针葡萄糖。
但新加入保卫行列的唐连长把他的安危看得比啥都重,要是再在他面前“华丽晕厥”
,大老王指不定又要被唐连长拎去“特训”
。
那小子上次被训得端着碗都手抖,江夏可不想再连累自己的好兄弟。
好在睡前喝的那锅药膳劲道十足,温热的药力在体内缓缓散开,竟莫名撑起了扫描仪的能耗。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那令人不安的刺眼红光,终于变成了代表验证通过的柔和绿光。
改进方案可行!
“嘿,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果然就没有不中用的!
几碗药汤就撑下来了,走前看来该管他们要下配方,就是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密传的……”
江夏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强烈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脑袋一歪,这次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
就在江夏沉入梦乡之时,他不知道,横空出世的“大小姐”
产生的震动,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此刻,在我们和联盟接壤的漫长边境线的一端,一群正懒洋洋地挥舞着工兵锹、例行公事般挖掘着防御工事的联盟士兵,突然接到了上级传来的一道令人费解的命令。
“什么?后撤五十公里?建立‘非军事观察区’?”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维克伊,一把摔下铁锹,愤愤不平地掏出劣质烟草卷点燃。
“这算什么狗屁命令!
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需要向后转屁股了?”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对往昔“好日子”
的怀念:“想想十几年前年那时候,咱们的坦克开过来,哪用得着挖这该死的战壕?那些黄皮……
那些华国人,看见咱们都得陪着笑脸!
咱们用‘军票’,就能从他们手里换来粮食、酒,甚至……嘿嘿,什么都行!
那才叫我们该有的样子!”
他旁边一个年纪稍轻的士兵也嘟囔着:“就是,难道还怕了那些只会种地的……
对了,老兵同志,‘军票’是啥?”
“军票?”
维克伊把烟卷夹在指间,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里满是不屑又带着点怀念,“就是当年咱们在东北的‘硬通货’……
其实就是黄不拉几的纸片,上面印着咱们的国徽,连个正经防伪标记都没有,却能换华国人的好东西。”
他往战壕壁上一靠,吐了个烟圈,声音压低了些,像是在回忆什么“美事”
:“十几年前年我跟着部队进去他们的北国明珠,老百姓家里的大米、布匹,咱们拿一张军票就能换一麻袋。
有次我看中个老乡家的铜锅,递过去两张军票,他还敢不接?要知道咱们的刺刀就架在他家门框上。
后来我才明白,那军票在咱们国内就是废纸,连瓶伏特加都买不到,却能在那边换老百姓的活命粮!”
年轻士兵伊万听得眼睛亮:“这么厉害?那现在咋不用了?”
“咋不用了?”
维克伊狠狠吸了口烟,烟蒂烫到手指才扔掉。
“那不是讲阶级友谊嘛!
咱们的人撤出来后,那军票就成了擦屁股纸!
不过话说回来,那几年的日子是真舒坦,哪像现在,蹲在这破战壕里,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够了,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众人回头,看到排长瓦西里少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脸色铁青。
维克伊猛地站起来,络腮胡气得抖:“瓦西里少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光彩?当年咱们是帮助他们!”
“帮助?”
安德烈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刺刀逼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