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家都心心念念的木兰呢?
呃……
她在跟着某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谁家小朋友那么不礼貌!
想要骑大马,回去找你爹当大马去!”
那小丫头一点也不怕生,眨巴着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回嘴:“我爹不在家里呀,我都找不到他!
我已经四年没见过他啦!”
木兰微微一怔,火气稍降,追问道:“那你妈妈呢?”
小丫头脑袋一歪:“躺地下睡觉哪,连着我家的老二和老三一起……”
木兰微微一滞,看着面前这个骑着自己干爹玩打仗游戏的小家伙有些无能狂怒。
但听着小家伙这么说,木兰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满腔的“怒火”
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同病相怜的柔软。
这话像根小针,轻轻扎了木兰的心一下。
她看着这个把干爹当大马骑的小家伙,原本想教训人的念头瞬间没了,心里反而泛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柔软。
她自己也是早年丧父,幸好还有母亲和眼前这位干爹拉扯她长大……
木兰的目光终于从那个小丫头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个被她骑在肩头的老人身上。
那是一位如山岳般的老人。
一身洗得白的蓝色中山装,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鬓角的白比两年前她离开时多了许多,却依旧挺着笔直的腰板,像一棵历经风霜却依然坚韧的老松树。
只是此刻,这位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横刀立马的老将军,正微微弓着背,让那小丫头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宽阔的肩头,脸上没有半分不耐。
"
干爹……"
木兰的声音微微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整整两年未见,这位她最敬重、最亲近的老人,似乎又苍老了几分,但那双眼睛依然如记忆中一般炯炯有神。
老人缓缓抬起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些,但身姿依然挺拔。
他的目光在触及木兰的瞬间,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像燃了簇温暖的星火。
是啊,即便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老兵,也逃不过这人世间最普通的亲情牵绊。
然而不过转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是轻轻颔,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稳稳扶住肩头的小丫头,向着木兰温声道:
"
回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木兰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像小时候那样挺直脊背,声音却软了:
"
我回来了。
"
一问一答间,两年的分离时光仿佛被悄然抹去。
“带头爷爷,她是谁啊,你认识的?”
坐在高处的小丫头好奇地歪着脑袋,小手扒拉着老人的头。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老将军这才想起肩头还有个“小指挥官”
,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来,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握过枪的人。
“哈哈哈,小冬冬,你不是总问我,我的女儿怎么还不回来吗?看,她这不就站在你面前了?”
小冬冬?
木兰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得对眼前这个能让自己铁血干爹如此温柔对待的小女孩,生出了几分好奇。
不过,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干爹的状况。
她可是清楚得很,自家干爹的技能点几乎全点在了行军打仗上,对于生活琐事,那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
他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煮过!
因为她刚刚得知,干爹在经历那场不小的风波后,竟然主动搬离了条件优渥的住所,一个人住到了这京郊简陋的小院里,身边只留了两名警卫和一名司机。
妻子都不在身边的他,不知道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
是的,木兰从香江匆匆归来,向组织递交了金大叔那份至关重要的采购清单后,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便心急火燎地赶往郊外。
木兰明白,干爹此刻的心里定然是五味杂陈,充满了外人难以理解的憋屈和落寞。
她急着赶来,并非指望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觉得,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说几句闲话,或许也能让他感到些许慰藉。
可当她真正站在这个小院门口时,心却猛地一沉。
低矮的土坯围墙,简陋的木门,院内传来的只有几声鸡鸣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