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震荡,几乎要分散成一片概率云。
“陈凡!”苏夜离感受到他的痛苦,强撑着举起离别之剑。
这一次,剑身没有散发寒光,而是荡漾开一种“确定”的涟漪,短暂地驱散了陈凡周围的部分概率干扰。
陈凡猛地清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好险,差点就被同化成概率的一部分了。
“谢谢。”他低声对苏夜离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期望值轮廓对苏夜离的干扰表示不满:“确定性的锚点?真是碍事。看来,需要先收割你对‘唯一结局’的信仰。”
它指向苏夜离,一股无形的概率洪流席卷而去。
这一次,目标不是制造幻象,而是直接修改现实的可能性!
苏夜离的身影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仿佛一台信号不良的电视机画面。
她时而变成小时候的模样,时而变成年迈的老妪,时而甚至变成一团没有形态的光…这些都是她生命中或可能存在的状态,此刻被概率云强行拉到了同一时空。
“夜离!”陈凡想抓住她,但他的手穿过了不断变化的虚影。
“没用的,”期望值轮廓平静地说,“她在经历自己所有可能性的叠加态。当她所有的‘可能自我’都被同时呈现,她对‘现在自我’的信仰就会崩塌。这就是信仰收割。”
苏夜离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意识显然在被无数个可能性撕裂。
离别之剑在她手中明灭不定,似乎连这把概念武器也无法在如此混乱的概率中保持稳定。
“混蛋!”萧九再也顾不上那些虚幻的鱼干,猛地扑向期望值轮廓。
但它直接穿了过去——期望值本身只是一个统计概念,没有实体。
零和林默同时出手。
零试图用函数将苏夜离的状态映射回唯一解,林默则尝试定义“苏夜离就是苏夜离”这个绝对概念。
但他们的力量一进入概率云,就像石头扔进大海,只激起一丝涟漪就被无穷的可能性淹没了。
公理守护者展开他的公理体系,试图建立一片确定性领域,但概率云如同无孔不入的流水,轻易地绕过那些僵化的规则。
范畴之灵调动关系网络,却发现概率云中的“关系”本身也是不确定的。
箭头可能指向多个目标,对象可能同时属于不同范畴。
“逻辑…数学…在这些基本层面,概率似乎更具包容性。”范畴之灵第一次感到无力。
冷轩一边疯狂记录数据,一边大喊:“它在利用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诠释!观测决定现实!在我们找到方法‘观测’定格苏夜离的唯一状态前,她会被所有可能性撕碎!”
观测决定现实?
陈凡脑中灵光一闪。
他不再试图对抗概率,而是做了一件看似徒劳的事——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团代表苏夜离的、不断变化的概率云。
他回忆。
回忆第一次见到苏夜离时,她清冷如月的神情。
回忆她挡在他身前,决绝的背影。
回忆她虚弱时,依然信任抚摸他脸颊的手。
回忆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每一次并肩作战的瞬间。
他不在无数可能性中寻找“真正”的苏夜离,而是无比坚定地,在自己的心里,“观测”那个唯一的、确定的她。
“我相信的,不是无数可能性中的某一个。”陈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概率的喧嚣,“我相信的,就是此刻与我并肩的她。我的选择,我的观测,定义了属于我的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定”了那团概率云中,那个与他共同经历了一切,刚刚还为他抵挡概率侵蚀的苏夜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就像波函数坍塌,那团不断变化的概率云开始剧烈波动,其他那些“可能的苏夜离”虚影如同泡沫般纷纷破碎、消散。
最终,只剩下一个身影缓缓凝实——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澈坚定的苏夜离。
她落回地面,被陈凡稳稳接住。
“你…你看到了我。”苏夜离轻声说,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
“我永远能看到你。”陈凡紧紧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再次被概率带走。
期望值轮廓沉默了,它那模糊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凝重”的情绪。
“有趣的抵抗。”它最终说道,“用主观的‘观测’和‘信念’来对抗客观的概率分布。但这只是暂时的。你能永远保持如此坚定的信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