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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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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展里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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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的药庐被暮色浸得蓝。

沈青芜将骨灵花放进玉盏时,指尖的颤抖几乎握不住花茎。

六瓣银叶在盏中轻轻舒展,冰晶状的露珠滚落,在盏底聚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自秘境回来,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沈师妹,该换药了。”

秦越的声音从药罐蒸腾的白雾里钻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正用银匙搅动罐里的药液,药香混着雪松般的冷香漫在空气中,让沈青芜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她后背的冻伤已结痂,紫黑色的疤痕像蜿蜒的蛇,爬过肩胛骨。

秦越用药棉蘸着药液轻擦时,她能感觉到师兄指尖的温度比药液更暖,动作轻得像在拂拭易碎的瓷瓶。

“骨灵花……”

秦越忽然开口,药棉在她结痂处顿了顿,“用了吗?”

沈青芜望着窗台上的玉盏,骨灵花的银叶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她确实试过,将花瓣碾碎混入汤药,可药液刚触到经脉,就被三年前残留的火灵灼得蒸腾起来,反而让膝盖的旧伤更痛了。

“它好像……不适合我。”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秦越沉默着换了新药棉,药液里多了些清凉的薄荷味。

“《百草经》里说,骨灵花需以‘顺’为引。”

他忽然道,声音透过药雾传过来,带着点飘忽的意味,“强融只会相克。”

沈青芜的心猛地一颤。

顺?她从未想过这个字。

三年来,她日夜盼着骨灵花能“根治”

经脉,像打磨顽石一样强行矫正那些扭曲的脉络,却从未想过,或许该顺着经脉原本的走向去疏导。

“师兄是说……”

“你看药园的老槐树。”

秦越打断她,已经开始包扎伤口,白纱布在她后背绕出整齐的圈,“去年被雷劈断了半根枝桠,今年不也抽出新绿了?它没想着把断枝接回去,只是往有阳光的地方长罢了。”

药庐的门被推开时,带着一身寒气的林梦冉正好听见这句。

他刚从执事堂回来,手里攥着份墨迹未干的卷宗,看到秦越正在给沈青芜包扎,脚步顿了顿,玄色法袍上的冰碴在门槛上融成小小的水洼。

“李修远怎么样了?”

沈青芜回头时,纱布的结还松松垮垮挂在肩头。

林梦冉将卷宗放在案几上,目光扫过她后背没系好的纱布,喉结动了动:“还在昏迷。

他体内的邪祟与冰蚕灵力纠缠,几位长老正在设法剥离。”

他顿了顿,看向窗台上的玉盏,“骨灵花……”

“用不了。”

沈青芜语气平静,转过身自己系纱布,指尖却总也够不到背后的结。

林梦冉刚要上前帮忙,秦越已经递过一根竹钩,竹梢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正好能勾住纱布。

“谢师兄。”

沈青芜接过竹钩时,指尖擦过秦越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秦越收拾药箱的动作快了些:“药液记得每日换三次,我先回药园了。”

他走出门时,与林梦冉擦肩而过,灰布衫的衣角扫过对方玄色的袍摆,带起一阵极淡的药香。

药庐里只剩两人时,暮色已经漫过窗棂。

林梦冉看着沈青芜对着玉盏出神,骨灵花的银叶在她指尖轻轻颤动,像有生命般。

“或许……长老们有办法。”

他忍不住开口,卷宗里记载的冰蚕邪祟让他心有余悸,“我可以去求师父……”

“不必了。”

沈青芜摇摇头,将玉盏端到月光下。

银叶上的冰晶在月色中流转,映得她瞳孔亮,“你看这花,六瓣叶子本是对称的,可这瓣……”

她指着最下面的叶片,那里缺了个小小的角,“有残缺,却更像要往光里长。”

林梦冉愣住了。

他从未这样看过骨灵花,在他眼里,这花是能治愈一切缺陷的神物,却被沈青芜看出了残缺里的生机。

“三年前的火灵伤了经脉,就像这花缺了角。”

沈青芜的指尖轻轻拂过缺角的叶片,“我总想着把它补成原来的样子,却忘了经脉也会自己找活路。”

她忽然笑了,月光落在她嘴角,漾开浅浅的梨涡,“你看我现在的草木灵力,不就是从那些扭曲的脉络里钻出来的吗?”

话音刚落,她周身突然泛起淡绿色的灵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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