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有神农宗的镇派之宝……”
话未说完,他便化作一堆黑灰,只有那柄拂尘还在闪烁青芒。
沈青芜捡起拂尘,现拂尘柄上刻着一个极小的“云”
字,与聚仙台那位玄天道宗老者袖口的标记一模一样。
“师父,皇宫那边……”
阿尘指着京城方向,那里的黑气已经弥漫到城墙,隐约能看见太医院的位置火光冲天。
沈青芜将灵木杖插入深沟,金色汁液顺着沟壑流淌,所过之处,软骨草主根纷纷枯萎:“秦越,带弟子们去疏散百姓。
阿尘,跟我去太医院。”
她握住那卷《神农百草经》,指尖触到竹简上的批注,突然认出那是百年前最后一任神农宗宗主的笔迹。
批注里提到,软骨草并非自然绝迹,而是被宗主用通天藤封印在皇陵深处,只因它能……
后面的字迹被虫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皇室血脉”
和“神农火”
几个字。
当沈青芜赶到太医院时,百草堂已经被蚀骨瘴笼罩。
孟岐倒在温室门口,胸口插着半片扶桑花瓣,花瓣上的冰霜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金色的纹路——那是神农宗独有的护心咒。
“还魂草……在冰窖……”
孟岐气若游丝,指向后院,“小心……云鹤真人……”
云鹤真人?沈青芜心头剧震。
那不是玄天道宗的掌门吗?难道他也在京城?
她冲进冰窖,只见那半株还魂草悬浮在半空,周围缠绕着浓郁的蚀骨瘴。
瘴气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老者,正用指尖蘸着还魂草的汁液,在冰壁上绘制阵法。
老者闻声转身,脸上的皱纹里嵌着冰晶,正是聚仙台那位声称要“清理门户”
的玄天道宗老者。
“沈长老来得正好。”
老者抚着胡须轻笑,冰壁上的阵法突然亮起,“这蚀骨瘴需要神农宗的心头血才能彻底激活,老夫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十年。”
沈青芜握紧灵木杖,突然注意到老者的手腕上,戴着一枚与她灵木杖冰纹一模一样的玉镯。
更让她遍体生寒的是,老者脖颈处的皮肤下,竟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赤藤印记,形状与阿尘脖颈上的那枚,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谁?”
沈青芜的声音有些颤,灵木杖上的金色脉络开始躁动。
老者缓缓摘下冠,银白色的长垂落肩头,露出耳后一个极小的刺青——那是神农宗弟子独有的“药鼎纹”
。
“百年前,你该叫我一声大师伯。”
老者的笑容里带着诡异的温柔,冰壁上的阵法突然射出无数道光线,将沈青芜牢牢困住,“当年若不是你师父偷了通天藤籽,神农宗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蚀骨瘴顺着光线缠上沈青芜的手腕,与她腕间的赤藤产生剧烈的冲撞。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软骨草会吞噬赤藤的灵力——因为它们本是同根同源,都是神农宗用来守护通天藤的护法草木。
“还魂草里的,根本不是蚀骨瘴。”
沈青芜突然笑了,赤藤在她掌心化作一柄火焰长剑,“是神农宗失传的‘回春咒’。
你想用它复活的,是被封印在皇陵里的软骨草母株,对不对?”
老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神农百草经》第七卷的最后一页,记载着你当年叛逃宗门的真相。”
沈青芜的剑尖抵住还魂草,“你不是想替神农宗复仇,你是想借软骨草母株,修炼禁术‘噬灵大法’!”
就在这时,冰窖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座太医院开始剧烈摇晃,冰壁上的阵法突然紊乱,射出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
老者脸色大变,望向窗外:“怎么可能……通天藤明明还没长成……”
沈青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皇宫的方向升起一道绿色的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一株参天巨藤,藤叶间点缀着金色的花朵,正是传说中能通天彻地的神农宗圣物——通天藤。
而站在通天藤顶端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阿尘正举着那卷《神农百草经》,小脸上满是决绝,脖颈处的赤藤印记出耀眼的红光,与通天藤的金光交相辉映。
“那孩子……”
老者失声惊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会……”
沈青芜突然想起阿尘刚入宗门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