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引气入体时,经脉里的灼痛比昨夜更甚,连灵力都变得滞涩起来。
“对了,”
林梦冉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执法堂在那黑影留下的黑水里,找到了这个。”
盒中是半片玉佩,质地暗沉,上面刻着的“玄”
字被魔气蚀得只剩个轮廓。
沈青芜指尖刚触到玉佩,就倒吸一口凉气——上面的灵力残留,与三年前失踪的玄铁峰弟子玄阳如出一辙。
“真是他?”
林梦冉声音沉,“那小子当年偷学的禁术,据说就是能吞噬他人灵力的邪法。”
沈青芜将玉佩凑近烛火,火光透过玉佩,映出里面缠绕的黑气:“不是他自愿的。”
她指尖划过玉佩边缘的齿痕,“这是被强行炼化的痕迹,就像把活人的魂魄钉进傀儡里。”
阿无突然凑过来,小手在玉佩上方悬了悬:“好冷里面有好多人在哭。”
沈青芜的心猛地一缩。
少年的灵触能感知灵力中的情绪,这玉佩里的哭声,或许是被玄阳吞噬的修士魂魄?
“焚天宫”
林梦冉咬牙,“除了他们,谁还能搞出这种阴损事?”
三年前玄阳失踪时,焚天宫曾派人来云岚宗“探访”
,当时谁也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就布下了圈套。
沈青芜看着玉佩里扭曲的黑气,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话:生息之力能净化魔气,却需以血脉为引,引一次,折十年修为。
她摸了摸心口,那里的生息之力还在隐隐烫。
若真是这样,她还能净化几次?
“青芜?”
林梦冉见她脸色白,伸手想扶,却被她避开。
“我没事。”
沈青芜将玉佩收好,“你盯紧玄铁峰,看看当年玄阳接触过的人里,有没有焚天宫的眼线。”
林梦冉还想说什么,却见阿无突然拽住沈青芜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惊恐:“长老!
你的血在变冷!”
沈青芜低头,只见方才滴在桌案上的血珠正在凝固,绿纹褪去后露出淡淡的冰蓝。
她心头一紧——生息之力由草木与寒冰灵力相融而生,此刻冰蓝渐浓,分明是寒冰之力在反噬!
她急忙运转心法压制,却觉丹田一阵刺痛,灵力竟像被冻住般停滞不前。
眼前的烛火开始摇晃,古籍上的字迹扭曲成怪诞的符号,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哭喊,像是从血脉深处传来的。
“长老!”
阿无的哭喊刺破混沌。
少年不知何时爬上桌案,正用木牌去碰那枚凝固的血珠。
木牌的黄光刚触到血珠,冰蓝瞬间消退,绿纹重新亮起,沈青芜体内的滞涩竟也随之缓解。
“这木牌”
林梦冉惊得睁大眼,“竟能稳住生息之力?”
沈青芜捂着心口喘息,冷汗已经浸透衣襟。
她看着阿无手里的木牌,突然明白过来——少年的灵触能安抚灵力,木牌又与他气息相通,两者相加,竟成了生息之力的“容器”
。
“阿无,”
她声音颤,“以后你别叫我长老了。”
少年愣住了,空洞的眼窝对着她的方向:“那叫什么?”
沈青芜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指尖的生息之力正顺着少年的丝缓缓流淌,带着奇异的暖意。
“叫我青芜姐姐。”
阿无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青芜姐姐。”
这声姐姐像颗糖,悄悄化在沈青芜心里。
她看着少年指尖与木牌相融的黄光,突然不那么怕了——就算生息之力会灼伤经脉,就算寒冰之力终将反噬,只要她还能站着,就不能让焚天宫把这孩子拖进黑暗里。
夜深时,沈青芜终于在古籍的夹层里找到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根茎如血,花叶似冰,旁边写着“息壤草”
三个字。
批注说,此草能温养生息之力,却需以修士心头血浇灌,三百年方能开花。
“三百年”
她苦笑,指尖抚过图纸上的根茎,那里的脉络竟与她血中的绿纹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灵鸽振翅的声音。
沈青芜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黑风谷以西,三十个村落被魔气吞噬,无一活口。
信纸从指间滑落,沈青芜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突然觉得心口的生息之力烫得惊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