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的黑烟还未散尽,云岚宗的议事厅里已聚起了三股势力。
沈青芜的灵木轮椅停在厅中最显眼的位置,扶手的符文泛着温润的光。
她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各派长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侧面的木格——那里放着仅剩的三枚血丹,瓶身已被她的指温焐得温热。
“沈长老以精血炼丹,虽解了燃眉之急,却非正道。
“说话的是来自清虚门的白须长老,他心口的伤刚被血丹压制,此刻却皱着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我等修士当以自身灵力净化魔气,依赖外物终非长久之计。
“
坐在他身旁的丹霞谷主立刻附和:“白长老所言极是。
沈长老的血丹虽能暂时压制虫卵,却会让弟子们产生依赖。
长此以往,谁还肯潜心修炼?“他说着,目光扫过厅中几位脸色苍白的弟子——他们刚从苍梧山撤回,衣襟里还藏着血丹的瓷瓶。
沈青芜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转动轮椅,看向窗外。
芜园的青芜草已长到半人高,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映得整个园子像撒满了碎钻。
昨夜扑向她右腿的黑烟已被镇魂牌的金光净化,只在轮椅的木腿上留下几处淡淡的焦痕。
“依赖?“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透过聚灵阵的微光传开来,“敢问白长老,当年您被困在极寒之地,若非靠暖玉续命,今日还能站在这里议事吗?“
白须长老的脸瞬间涨红。
那是他年轻时的秘辛,当年他为求突破强行闯入极寒之地,灵脉冻结,全靠一块暖玉维持生机,此事极少有人知晓。
沈青芜的目光转向丹霞谷主:“丹霞谷以控火术闻名,想必谷主炼丹时,也少不了引天火助燃吧?那天火,算不算外物?“
丹霞谷主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控火术虽为丹霞谷绝学,但高阶丹药的炼制确实需要借助天火之力,这是整个修真界都知晓的事。
厅中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阿无抱着镇魂牌,趴在轮椅扶手上小声说:“姐姐的血丹救了好多人,他们为什么要骂姐姐?“
这话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厅中微妙的气氛。
来自落星阁的女长老忽然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力量:“沈长老,并非我等质疑您的好意,只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青芜苍白的脸上,“以精血炼丹,终究伤损自身。
而且“
“而且什么?“沈青芜追问,指尖的敲击停了下来。
女长老咬了咬唇,终是说了出来:“外面已有传言,说您的生息之力并非正道修炼所得,而是与那团黑影达成了某种交易,血丹里藏着魔气。
“
“一派胡言!
“林梦冉猛地站起身,腰间的断剑出嗡鸣,“青芜长老为了净化魔气,经脉寸断都不曾皱眉,这些人竟“
“梦冉。
“沈青芜轻轻按住她的手腕,目光平静地扫过厅中众人,“传言从何而起?“
无人应答。
但沈青芜注意到,白须长老的指尖在袖袍下轻轻颤抖,丹霞谷主的目光闪烁,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她忽然笑了,转动轮椅在厅中缓缓绕行。
扶手的符文划过地面,留下淡淡的绿光:“看来诸位不是来商议如何对抗魔气,是来审判我的。
“
“沈长老言重了。
“白须长老干咳一声,“我等只是担心,过度依赖血丹会让修士们丧失斗志,毕竟“他话锋一转,语气尖锐起来,“邪术终究是邪术,今日能以血炼丹,明日难保不会以魂炼阵!
“
“邪术?“沈青芜的声音陡然转冷,轮椅猛地停在白须长老面前,“当年云岚宗被魔气围困,是谁带着弟子们缩在山门后不敢出战?是谁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子被魔气吞噬,只为保存实力?“
白须长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丹霞谷主。
“沈青芜的目光转向一旁,“三年前你盗取我宗的青芜花种子,说是要研究净化之法,结果却用来炼制提升修为的禁丹,这事要不要我拿证据出来?“
丹霞谷主猛地拍案而起:“你血口喷人!
“
“是不是血口喷人,谷主心里清楚。
“沈青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沈青芜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血丹能救人,我便炼;生息之力能净化魔气,我便修。
至于旁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