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棋局。
真正的力量,不在集权,而在平衡。
他们三人,一个冷静如水,一个炽烈如火,一个通晓天机却淡泊名利——恰好互补。”
她顿了顿,语气缓了下来:“而且……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或许不是门派之争,而是天地之劫。
一个人的肩膀太窄,撑不起整个命运。”
林梦冉走上前,站定在她身边。
小瞎子也被弟子推着轮椅进入大殿,手中紧握那支陪他走过无数风雨的竹笛。
三人并立,与阿尘形成三角之势,宛如星辰布阵。
沈青芜退后一步,解下腰间象征院长身份的青玉佩,放在案上。
然后,她取下头上那根陪伴她多年的木簪,轻轻插进案前香炉之中。
“从此,我不再是院长。”
她环视众人,嘴角忽然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我该去走自己的路了——那条没有木杖,也没有轮椅的路。”
全场静默片刻,随即爆出热烈掌声。
有人含泪鼓掌,有人默默合十,更有年轻弟子激动得喊出声来:“沈院长!
我们会记住您的!”
她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向殿外。
阳光洒在她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告别过往的每一个自己。
林梦冉追了出来,在庭院梅树下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还没想好。”
她仰头看着盛开的梅花,“也许先去北境看看极光,再去南荒听一场雨季的雷鸣。
听说西海尽头有座浮岛,岛上有一口古井,据说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愿望……我想去看看。”
林梦冉皱眉:“你不带护卫?不带法宝?连木杖都不拄了?”
“正因为我不再需要它们了。”
她笑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看,我的腿虽然旧伤未愈,但已经能走得更远。
我的心虽然千疮百孔,但也学会了柔软。
这一次,我不是逃,也不是战——我是去‘活’。”
林梦冉久久注视着她,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布包,递给她:“给你的。”
沈青芜打开一看,竟是两副手工缝制的布鞋,针脚细密,样式朴素。
“你说你想吃市集的热汤面,我想着,总得有双舒服的鞋,才能陪你走完那些小巷。”
她眼眶一热,将布鞋紧紧抱在胸前。
“等我回来。”
她说。
“我等你。”
他答。
午后的归冥谷恢复了平静。
新任三人组开始接手各项事务,弟子们忙碌穿梭,仿佛一切都在有序运转。
唯有世界树,依旧静静矗立。
夜幕降临时,沈青芜独自来到后山崖边。
她换下长裙,穿上一身便于行走的灰布衣裳,背了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笔记、还有那枚封印晶石。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学院灯火,低声呢喃:“再见了,我的责任。”
然后,她迈步走入山林。
风拂过她的梢,脚步轻盈,竟真如卸下了千斤重担。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去不久,世界树的根部,泥土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只苍白的手从中伸出,指尖沾着幽蓝的霜。
与此同时,遥远北方的冰原之上,一座早已沉没的古城废墟中,一口青铜钟自行震动,出低沉轰鸣。
而在南方海域,一艘破败的古船缓缓浮出水面,船帆上赫然绣着一个古老图腾——九重莲纹。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一声曾在世界树下响起的低语,此刻正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第九重天门开启之时,归来者将以血洗尘。”
月蚀之夜,仅余五日。
沈青芜踏着月光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群山之间。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不仅是一场旅行。
而是一条通往真相与终焉的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