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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午后,村外来了一位身披灰袍的游方道士。
他自称来自北境玄霄观,听闻此地有“奇术现世”
,特来探访。
他在村口见一群人围坐树下“呆”
,嗤笑出声:“此乃愚民之术!
真正的修行需炼精化气、打通经脉,岂能靠‘看树’‘听风’就能得道?”
沈青芜闻讯而出,只淡淡道:“阁下既知炼精化气,可知人体七成是水?而水,最易受情绪与意念影响。
你若怒极攻心,气血逆行,纵有通天修为也难自保。
反观我村村民,心神安定,百脉自调——你说谁更近‘道’?”
道士语塞,面色涨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当晚,沈青芜在医案上写下新的感悟:“修行非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当一个村庄的人都开始倾听自己的呼吸,这片土地便有了觉醒的可能。”
而在这股平静的浪潮中心,唯有阿禾的进步最为惊人。
他每日与歪脖树对话,已不再只是复述口诀,而是开始表达内心所感:“今天阳光很好……我想你也喜欢暖一点。”
“昨晚下雨了,你的叶子被打湿了吗?”
每说一句,脚下便有一丝青光流转。
第七日清晨,他在树下静坐良久,忽然睁开眼,整棵树的枝条同时轻轻摇晃,落叶纷飞如舞。
那一刻,没有人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少年已经能够“听见”
树的语言。
沈青芜看着他,眼中泛起欣慰的光。
她知道,自己离开后,这棵歪脖树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