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恐惧与犹豫。这种感知,远比视觉更真实。”
他顿了顿,声音轻缓却掷地有声:
“我见过的灵力世界,比眼睛看到的更丰富——这是我的道,不必改。”
全场静默。
沈青芜望着他,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她忽然想起初代感知师留下的碑文:“目有所蔽,心无所障。真视不在瞳,而在共鸣。”
原来,真正的“看见”,从来不需要眼睛。
她走上前,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只是轻轻蹲下身,与他对视——尽管对方看不见。
“你说得对。”她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而你的道,或许正是这片土地等待已久的清醒者。”
孩子微微颔首。
就在此时,阿无忽然抬手,制止了所有法师的行动。
“等等。”他闭目片刻,银眸深处闪过一道幽光,“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刚刚尝试与地脉深层连接,发现源根柱释放的波动,并非源自生命核心,而是一种……模拟信号。就像镜子反射月光,看似明亮,实则无源。”
“而且。”他睁开眼,目光森寒,“那股暗红灵波,正在沿着新植的根系反向渗透。如果再过十二个时辰,灵语花全面盛开,它们将成为伪心的神经末梢,把所有接触者的意识纳入同一个思维网络——彻底抹除个体意志。”
“精神同化?”裴执事脸色骤变,“那不是主宰,是吞噬!”
“必须切断连接。”林昭沉声道,“毁掉源根柱,连同那些已被污染的种子。”
“不行!”沈青芜立刻反对,“一旦毁去,整个西陆的感知体系将立刻崩塌。医师施针失准,法师失控暴走,普通人情绪紊乱……那将是比伪心更可怕的灾难。”
众人陷入僵局。
这时,那孩子忽然站起身,再次举起枯枝。
但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同了。
他将枯枝轻轻插入地面,口中低语几句晦涩音节。刹那间,那根看似普通的木条竟剧烈震颤,表面裂开,无数金色细丝从中蔓延而出,如蛛网般迅速覆盖方圆十丈的土地。
金丝所过之处,原本转为暗红的灵波竟开始逆转,由红返绿,虽微弱,却清晰可辨。
“你在做什么?”阿无警惕地问。
“我在唤醒真正的根。”孩子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当年那位女人逃走前,在地下埋下了九枚‘心种’——用她的血与最后的灵力封存。它们不会生长,也不会被探测,只有同时具备园守血脉与蚀神晶感知能力的人,才能激活它们。”
他抬头,望向阿无:“现在,需要你来接续。”
阿无毫不犹豫,单膝跪地,掌心按在金丝交汇的中心点。
翠绿印记骤然炽亮!
一股古老而温柔的力量自地底升起,如同沉睡万年的母亲终于伸出手,轻轻抚过孩子的脸庞。整个洞窟为之震颤,悬挂的发光藤蔓齐齐摇曳,发出清越如钟磬的鸣响。
九道翠光破土而出,环绕石台,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阵法。中央的源根柱剧烈震动,断口处的暗绿色汁液忽然停止滴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纯粹的碧色光流,缓缓升腾,与上方万千藤蔓相连。
“真正的源根……醒了。”沈青芜喃喃道。
可就在这神圣一刻,孩子的身体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不好!”女法师惊呼,“蚀神晶在反噬!焚心教的印记正在强行夺回控制权!”
果然,他眼中的金光开始剧烈闪烁,忽明忽暗,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交织的表情。
“快停下仪式!”裴执事喊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不能停……”孩子咬牙坚持,声音颤抖却坚决,“心种只能激活一次……若中断,永不再现……”
阿无紧握他的手,试图输送灵力,却被一股阴冷之力弹开。
“听着。”孩子忽然抓住阿无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伪心不会轻易放弃。它会伪装成善意,潜伏在最美好的事物里。下次……别相信太容易的成功。”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瘫软倒地,眼中的金光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眶。
但地底的波动已然稳定,九道翠光静静流转,守护着新生的源根。
“他还活着。”女法师检查片刻后松了口气,“只是意识被压制了。蚀神晶暂时休眠,但随时可能再次激活。”
沈青芜轻轻抱起孩子,动作温柔如待亲弟。
“带他回去。”她说,“云岚宗有最古老的净化阵法,或许能找到剥离蚀神晶而不伤其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