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绿柳当即就让随从回府,给自家爹娘递话。
说她要在镇远将军府的庄子上住几天。
消息传回兵部尚书府。
赵夫人隋氏拿着信,长长叹了口气。
“这孩子,眼看都到议亲的年纪了,还不好好坐在家里学学规矩女红,整日就知道往外跑。”
兵部尚书赵觉端着茶盏,重重哼了声。
“她若有她姐姐半分省心,早该出嫁了!”
“天天就知道画画画!你看看现在,满京城流传的都是你女儿画的什么《美男录》!”
他语气里全是埋怨,可那双眼睛底下,却藏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
隋氏满面愁容。
“老爷,你说她怎么突然跑去镇远将军家的庄子小住?他家只有几位小姐,并无公子……不对,他们和世子府是亲兄弟,难道……女儿是冲着那位佛子去的?”
隋氏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毕竟林清玄风姿卓绝,名声在外,哪个女儿家不心动。
赵觉嗤之以鼻。
“就你女儿那跳脱性子,配佛子?算了吧!”
他对自家这个女儿的德行,摸得一清二楚。
“我看她八成又是找到了新的‘素材’,想办法去画人家的!”
隋氏被丈夫捅破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
说来也是。
她这个女儿,每次对哪家俊俏儿郎表现出兴趣,她这个当娘的都以为是红鸾星动,准备张罗了。
结果过几天去问,女儿多半懒洋洋地回一句。
“画好了,不跟了!”
让她空欢喜一场。
可偏偏这女儿是画圣的关门弟子,三岁学画,才华横溢,连陛下都夸过。
按她爹的话说,那是打不得,骂不得。
说两句重话,她就把院门一关,谁也不见。
要是真骂狠,他爹打她个手板子。
第二天画圣就能气冲冲找上门来,甚至敢闹到御前,嚷嚷着什么“兵部尚书毁了他宝贝徒弟的绘画前程”、“画画人的手半分伤不得”之类的浑话。
自那以后,赵绿柳在家里基本就是横着走。
再加上她脑子活络,靠着画本子,开画社,赚的银钱,时不时还能贴补一下兵部的粮草用度,她老爹嘴上嫌弃得要死,心里其实也是把这个女儿捧在手心的。
赵觉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语气复杂:“她画的那些个美男图,虽说……有伤风化了些,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帮兵部解决了几次燃眉之急。上次西境粮草短缺,还是她主动拿出私房钱,又鼓动她那帮‘书迷’捐资,才凑齐了第一批急粮。”
他叹了口气,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罢了罢了,由她去吧,总比那些只知攀比享乐的闺秀强些。只要别惹出大乱子,画就画吧。”
隋氏见丈夫松口,也只好按下心思,转而吩咐管家:“多派两个稳妥的人去庄子上伺候着,再带些时新料子和点心过去,别让柳儿在别人府上失了礼数。”
而此时庄子里,赵绿柳正兴致勃勃地拉着小满讨论新的画本构思。
“小满,你说我把堂兄和崔御史画进同一个故事里怎么样?一个清冷佛子,一个禁欲御史,这设定多带劲!”
她两眼放光,完全没注意小满一脸“你又来了”的表情。
林玉宁在一旁听得脸红心跳,连忙摆手。
“绿柳姐姐你可别乱画!堂兄知道了倒没什么,崔御史要是知道了,非得参我父亲一本不可!”
“怕什么,我用化名!”赵绿柳不以为意。
正说得起劲,忽然被庄子外的喧闹声打断。
庄户们打了鸡血般的兴奋议论。
“听说了吗?李府又来给他们府的庄户们分账啦!”
“李家那位大小姐可真是不一般!和庄户们说什么‘合作制’,一年分两次红,咱们辛苦干活,年底还能多拿钱哩!”
“可不是嘛!要是咱们庄子也能这样就好咯!”
小满原本正悠闲地吃着炒红果,听到“合作制”、“分红”这几个词,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
这该死的、熟悉的现代商业词汇!
【难道……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
“哦?有如此眼光卓杰的小姐,我赵绿柳还不知道,那真要见一见了。”
赵绿柳看着小满几个人。
“走!小满,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她骨子里那份对新鲜事物的探索欲,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