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动的血肉。
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红布上,布料突然渗出腥甜液体。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条凳。
腐朽的木架倒塌瞬间,地砖下传来铁锹铲土的闷响。
"
陈姑娘,该添香了。
"
戏台下的阴影里站着个佝偻女人,她裹着褪色的靛蓝粗布衫,浑浊的眼球凸出眼眶。
最让我窒息的是她的嘴——从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黑黄牙齿。
我转身狂奔,却在祠堂天井摔得头破血流。
雨水混着血水漫过掌心时,我看到天井石缝里钻出无数双青紫的小手,每只手掌都攥着半截铜钱。
"
时辰到了。
"
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这才现每根廊柱下都立着陶瓮,瓮口伸出沾满泥浆的头,丝间缠绕着生锈的银簪。
手机突然恢复信号,直播间却自动切换成第一视角。
画面里我正跪在祠堂供桌前,香炉里三柱线香燃得笔直。
供桌上的族谱正在渗血,我的照片从族谱里缓缓凸起,眼眶位置被利器剜出两个血洞。
"
要下雨了。
"
女人湿漉漉的手搭上我肩膀,她指甲缝里嵌着碎肉,"
你爷爷二十年前抽了阿秀的骨灰填地基,现在轮到你当活人桩了。
"
我挣扎时扯开她衣襟,心脏位置赫然嵌着枚铜铃。
那些铜铃突然同时震颤,天井里的陶瓮接连炸裂,黑水裹着白骨喷涌而出。
"
你和我女儿同月同日生。
"
她咧开淌血的嘴,露出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当年她自愿替你被埋,这次该你了。
"
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彩信,照片里十年前的新闻截图显示:青松村拆迁时挖出七具女童尸骨,最小死者与我生日完全重合。
定位信息显示此刻我正站在自家宅基地上——这里三年前才由我签字同意拆迁。
供桌轰然倒塌,露出地窖铁门。
女人抓着我的手腕往里拖,她腕间银镯突然张开,露出内侧刻着的"
陈阿秀"
三个字。
我腕间胎记突然灼痛,形状竟与那银镯完全吻合。
"
别怕。
"
她将我推进地窖,湿冷气息拂过后颈,"
等雨季过了,他们会给你烧纸人续命。
"
黑暗中亮起两盏碧绿灯笼,照出墙边整齐排列的陶瓮。
我颤抖着掀开最近的陶罐,腐臭味中混着熟悉的沉香味——里面蜷缩着具婴尸,腕间银铃与我颈间挂着的祖传长命锁出共鸣。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直播间观众数突破百万。
弹幕疯狂刷着同一句话:"
快看你的影子!
"
地窖顶灯突然炸裂,黑暗中无数双血红眼睛睁开。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渐渐凝成个穿红嫁衣的女人。
她抬起我的脸,对着镜头露出与陈阿秀一模一样的笑容。
"
该换新娘子了。
"
她舔去我脸颊的血迹,"
你猜明天头条会写新郎官在婚房自焚,还是伴娘团集体失踪?"
手机突然收到定位共享请求,地图坐标显示送者正是躺在icu的爷爷。
视频通话接通的刹那,病床监测仪出刺耳鸣叫——插满管子的老人突然睁开眼,浑浊瞳孔里映出我身后密密麻麻的陶瓮。
"
时辰到了。
"
所有陶瓮同时开启,腐臭味中我腕间胎记突然裂开,暗红血液顺着银铃纹路爬满全身。
手机从掌心滑落,最后一条推送弹出:《民俗专家破解百年诅咒:需以同脉血脉献祭》。
雨幕中传来唢呐声,我腕间银锁映出祠堂匾额后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匾额,而是口横着的大棺材,"
陈氏宗祠"
四个金字正在被血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