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神经稍微松懈的刹那——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极其缓慢的摩擦声响起。
厚重的、明明上了锁的卧室门,竟然自己……缓缓地……向内推开了一条缝!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淡淡血腥气的风,从门缝里灌了进来。
林浩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猛地坐起身,抄起床头柜上的黄铜镇纸,死死盯着那条越来越宽的门缝。
门缝外,一片漆黑。
但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林浩清晰地看到,门槛外的地面上,静静地摆放着……那双红得刺眼的绣花鞋!
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鞋尖正对着他的床,仿佛刚刚有人脱下来放在那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谁?!
谁在外面!”
林浩声音颤地吼道。
无人应答。
只有那股阴风,吹得窗帘微微晃动,出沙沙的轻响。
林浩鼓起毕生勇气,跳下床,冲到门边,猛地将门拉开!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哪里有什么人影?
只有那双红绣鞋,依旧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散着不祥的气息。
林浩惊魂未定,想把鞋子扔掉,可当他弯下腰时,却现鞋子旁边光滑的柚木地板上,不知何时,竟浮现出几个歪歪扭扭、仿佛用湿漉漉的手指蘸着某种暗红色液体写成的字:
“还我命来……林……家……”
字迹未干,那暗红的液体,散着铁锈般的腥味。
林浩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冲下楼,找到在书房看文件的林国富。
“爸!
有鬼!
这宅子真有鬼!
是个女的!
穿红绣鞋!
她说要我们还命!
林家!
是冲着我们林家来的!”
林浩语无伦次,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林国富起初不信,斥责儿子胡说八道。
但当林浩拉着他冲回卧室门口,看到地上那双诡异的红绣鞋和那行散着腥气的血字时,林国富的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经商多年,手上不干净,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此刻看到这指名道姓的索命字迹,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快!
快请张大师!
快!”
林国富声音都变了调。
张大师是本地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很快被重金请来。
他拿着罗盘,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尤其在后院古井处停留了很久,脸色越来越凝重。
回到客厅,他看着惊魂未定的林氏父子,长叹一声:
“林老板,令公子触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唤醒了井底百年不散的怨灵。
此女生前被强行配了阴婚,活埋于井中,怨气之深,直冲霄汉!
那双红绣鞋,是她成亲之日所穿,是她滔天怨念的载体,也是她复仇的引信。
你们林家……祖上是否有人做过伤天害理、强配阴婚之事?”
林国富闻言,如遭雷击!
他想起了自己太爷爷家的“传奇”
——正是靠巧取豪夺、甚至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铲除对手,其中就包括一个姓苏的丝绸商人!
难道……那个被活埋的苏小姐,就是苏商人的女儿?这孽债,竟隔了百年,报应到了他们头上?
“大师!
求您救命!
多少钱我都给!”
林国富彻底慌了神。
张大师摇头,眼神复杂:“怨灵索命,因果循环。
此女怨念已成‘地缚煞’,非寻常法事可解。
她已认准了你们林家血脉的气息,尤其是……触碰过她遗物的人。”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面无人色的林浩一眼。
“为今之计,只能尝试在井口布下‘七星镇煞阵’,希望能暂时压制她。
但能否成功……老朽也无把握。
你们……自求多福吧。”
张大师立刻着手布阵,在古井周围插上七面画满符咒的杏黄小旗,又在井口青石板上贴满了朱砂符箓。
整个后院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和符纸燃烧的气味。
法事做完,已是深夜。
张大师疲惫地叮嘱:“此阵需维持七日,期间香火不能断,任何人不得靠近后院,尤其是井边!
切记!
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