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带着你的脏钱滚!”
刀疤刘像避瘟疫一样踹开他,“再让老子看见你,打断你的腿!”
马老六抱着那叠变得诡异粘腻的“钱”
,失魂落魄地被赶了出来。
老婆哭着质问他钱哪来的,女儿吓得瑟瑟抖。
小指的剧痛从未停止,此刻更是如同无数钢针在穿刺。
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他只剩下一个地方可去——“聚财坊”
,找那个老头!
深夜,“聚财坊”
依旧灯火通明(或者说,灯火昏暗),人声鼎沸。
马老六冲进去,疯狂地寻找那个穿旧长衫的枯瘦老头。
赌徒们依旧沉迷在自己的输赢中,没人理会他。
终于,在角落里那张最破旧的赌桌前,他看到了那个身影。
老头似乎早就在等他,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光。
“你骗我!
那钱是假的!
是脏东西!”
马老六冲过去,歇斯底里地吼道。
老头慢悠悠地拿起那颗漆黑的“鬼点”
骰子,在枯瘦的手指间把玩着,嘶哑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钱?你昨天赢的,难道不是钱吗?它能还债,能治病,至少……那一刻是真的。
是你自己贪心,想让它永远是真的。”
“我不管!
我现在怎么办?!
我女儿……”
马老六想到女儿咳血的样子,心如刀绞。
“想再翻盘?”
老头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像毒蛇盯上猎物,“可以。
老规矩,押上你身上的一样‘物件’。”
马老六看着自己剧痛却完好无损的小指,又看看老头手中那颗邪异的骰子,贪婪和绝望如同两股毒火,再次焚烧了他的理智。
“我……我再押一根手指!
这次押无名指!”
他伸出右手无名指,狠狠按在桌上。
那股熟悉的、被无形之力锁定的冰冷感再次袭来。
“不够。”
老头的声音冰冷,“你欠的债,可比手指头值钱多了。
想赢回你女儿的药钱,赢回能花的真金白银……得押点更‘实在’的。”
马老六脸色惨白:“你……你要什么?”
老头枯槁的手指,缓缓指向马老六的胸口:“你左边……第三根肋骨。
那根叫‘赌骨’,押它,够分量。”
肋骨?!
马老六浑身剧震!
但想到女儿苍白的小脸,想到高利贷的刀,想到自己走投无路的境地……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被疯狂取代。
“好!
我押!
就押它!”
老头笑了,露出满口黑牙,将那漆黑的骰子递给“烟锅巴”
。
骰盅再次摇响。
这一次,声音格外沉闷粘稠,仿佛骰子在里面裹满了血泥。
马老六死死盯着骰盅,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赢钱上!
赢!
一定要赢!
骰盅揭开——三个六点!
豹子通杀!
巨大的狂喜还没涌上心头,一阵比之前强烈十倍、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猛地从他左胸爆开来!
“呃啊——!
!
!”
马老六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捂住左胸!
他能清晰地“感觉”
到,一根坚硬的、温热的骨头,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滑腻的力量,硬生生地从他胸腔里抽离!
没有伤口,没有流血,但那根肋骨脱离身体的恐怖感觉,伴随着无法形容的剧痛和空落感,几乎让他瞬间昏厥!
他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翻滚,像一条离水的鱼。
周围的赌徒依旧喧闹,仿佛他是透明的。
“烟锅巴”
面无表情地将一堆金灿灿的东西推到他面前——是十几块真正的、沉甸甸的金元宝!
在油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马老六的神经,他眼前阵阵黑,几乎看不清东西。
但金子的光芒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伸出颤抖的、完好无损的右手(剧痛来自胸腔深处),去抓离他最近的一块金元宝。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