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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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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荞田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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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那“咔嚓”

的断裂声是从正前方骤然响起的!

比前两次更加暴烈,更加凶蛮!

前方的荞麦如同被巨斧劈开,麦秆成片地摧折、倒伏,一道笔直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通道”

朝着许三爷站立的位置,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猛冲过来!

度之快,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黑影,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

“狗日的!

等你多时了!”

许三爷双眼赤红,喉咙里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他非但不退,反而将全身的力气、这些年田里积攒下的所有悍勇,都贯注到双臂之上!

他像一张拉满的硬弓,迎着那扑面而来的腥风和黑影,将手中那柄沉甸甸的铁叉,用尽生平之力,狠狠地捅刺出去!

“噗——嚓!”

这一次,手感截然不同!

铁叉的尖刃结结实实地刺中了什么坚韧又带着枯槁质感的东西,出撕裂朽木和破革的混合怪响。

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叉柄传来,震得许三爷虎口麻,双臂剧痛。

几乎在刺中的同一瞬间,一声凄厉得无法形容的尖啸在许三爷耳边猛然炸开!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活物能出的,尖锐、扭曲,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暴怒,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钉狠狠刮过他的头骨,刺得他耳膜欲裂,眼前金星乱冒!

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粘稠、如同腐败淤泥般的液体,顺着叉杆猛地喷溅出来,溅了许三爷一手臂!

那液体黑红污浊,散着比前两次浓烈十倍的恶臭,令人欲呕!

那被铁叉刺中的“东西”

疯狂地挣扎扭动起来,力量大得惊人,扯得叉杆嗡嗡作响,几乎要脱手飞出!

许三爷咬碎了牙关,双臂青筋暴起,死命地抵住叉柄,双脚在田埂上踩出深深的泥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叉尖在某种坚韧的、非皮非木的“躯壳”

里搅动、撕裂!

终于,那疯狂挣扎的力量猛地一泄!

伴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如同漏气般的嘶鸣,铁叉上的沉重感骤然消失。

前方的荞麦丛剧烈地晃动了一阵,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由剧烈到平息,最终彻底恢复了死寂。

唯有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更加浓郁地弥漫在闷热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许三爷拄着铁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溅在脸上的污浊液体流进嘴里,又腥又苦。

他低头看向叉尖——上面沾满了黑红粘稠的秽物,还挂着几缕枯败如同千年树根般的纤维,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动。

他再看向前方那片被蹂躏过的荞麦地,倒伏的秆子间,隐约可见一道长长的、湿漉漉的拖行痕迹,一直诡异地延伸进田埂边那片更加幽深黑暗的荒草丛中,消失不见。

那东西…逃了?

许三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秽物,心头却没有半分轻松。

他弯腰想拔起铁叉,目光却死死锁在那条蜿蜒向荒草丛深处的污浊拖痕上。

那痕迹尽头,黑暗浓得像墨汁。

他猛地想起,前些日子,邻村有个孤老头,在雨夜里一头栽进了自家水田,捞上来时浑身沾满了烂泥水草,据说死状极其难看。

而那老头家的地,似乎就在这荒草丛的另一边…

一股寒意,比刚才那腥风更刺骨,悄然爬上他的后背。

他死死盯着那荒草丛,握叉的手指关节捏得白。

铁叉上的秽物散出阵阵恶臭,无声地提醒他,那逃走的,绝非善类。

>自那以后,许三爷再没独自踏足过那片荞麦田。

他变得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对着院墙呆,眼神空洞。

有人壮着胆子问起那晚的事,他也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村里渐渐有了传言。

有人说,那晚许三爷铁叉上挂着的,分明是泡烂了的裹尸布碎片。

也有人说,曾看见邻村那淹死的老头坟头,无端端地裂开了一道缝,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后来,那片长势极好的荞麦田,莫名其妙地枯死了一大片,就在许三爷搏斗过的地方。

枯死的荞麦杆子焦黑脆,风一吹就簌簌地碎成粉末。

更邪门的是,但凡有人靠近那片荒地,身上的手机、手表,总会莫名其妙地失灵、停摆。

>再后来,那片田连同旁边的荒地,彻底荒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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