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去病心头猛地一跳!
这眉眼,这身姿,分明是那夜惊鸿一瞥的胡青凤!
“青凤姑娘?”
耿去病又惊又喜,连忙推开房门。
青凤闻声抬头,看到耿去病,眼中瞬间迸出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惊喜,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她抱着怀中哀鸣的黑猫(耿去病这才看清),踉跄着扑到廊下,声音带着哭腔:“耿……耿公子!
救命!
我……我叔父要杀我!”
“什么?!”
耿去病大惊,连忙将她让进书房,反手闩上门,“莫慌,慢慢说!
你叔父为何要杀你?”
青凤浑身湿透,瑟瑟抖,怀中的黑猫也蜷缩着,出低低的呜咽。
她惊魂未定,断断续续道:“那夜……那夜之后,叔父震怒,斥我……斥我不知廉耻,引你……引你妄言……将我禁足深院,严加看管……我……我实在受不住那囚笼般的日子,今日趁他外出访友,带着阿黑(黑猫)偷偷溜出来……本想……本想寻公子……”
她说到此,俏脸飞红,声音低不可闻,“谁知……谁知半路被叔父察觉气息追来!
他……他若抓到我,定会活活打死我的!”
她眼中充满绝望的恐惧,泪水混着雨水滚落。
耿去病听得怒火中烧,又怜惜不已。
他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虎毒尚不食子!
你叔父好狠的心肠!
青凤姑娘放心,今日有耿某在,谁也伤不了你!”
他转身去寻干布巾给青凤擦拭雨水,又翻箱倒柜想找件干爽衣物。
就在这时!
“轰——!”
书房那两扇厚重的木门如同被攻城巨锤砸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
碎木纷飞!
一股阴寒刺骨的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狂灌而入!
烛火瞬间熄灭!
门口,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如同铁塔般矗立在风雨中!
正是胡义!
他双目赤红如血,脸上肌肉扭曲,獠牙外露,浑身散着滔天的凶戾妖气!
宽大的袍袖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雨水落在他周身尺许,竟自动蒸成白气!
“贱婢!
竟敢私逃!
还勾结外人!
今日定将你抽筋扒皮,神魂俱灭!”
胡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得人耳膜生疼。
他一步踏入书房,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微颤,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躲在耿去病身后的青凤,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
“老匹夫!
休得猖狂!”
耿去病虽吓得肝胆俱裂,但一股血气直冲顶门,他抓起书案上沉重的砚台,怒吼着挡在青凤身前,“有我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蝼蚁!
找死!”
胡义狞笑一声,看也不看耿去病,枯瘦如鹰爪的右手随意一挥!
一股无形的巨力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
耿去病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猛击,喉头一甜,“噗”
地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狠狠撞在身后的书架上!
书架轰然倒塌,书籍笔墨散落一地!
他眼前黑,浑身剧痛,骨头仿佛都散了架,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公子!”
青凤出凄厉的哭喊,不顾一切扑到耿去病身边,试图扶起他。
胡义一步步逼近,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伸出枯爪,指尖萦绕着幽绿的光芒,直抓向青凤的天灵盖!
这一下若抓实,定是形神俱灭!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喵嗷——!
!
!”
一直蜷缩在青凤脚边、瑟瑟抖的黑猫阿黑,猛地出一声凄厉尖锐到变调的嘶吼!
小小的身躯瞬间弓起,全身黑毛炸开!
它那双琥珀色的猫瞳,在黑暗中骤然爆射出两道刺目的、如同熔金般的金光!
金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利箭,狠狠刺向胡义抓来的手掌!
“嗤——!”
一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皮肉上的恐怖声响!
“嗷呜——!”
胡义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他那布满幽绿光芒的枯爪,竟被那两道小小的金光灼烧得皮开肉绽,冒出滚滚腥臭的黑烟!
金光如同附骨之蛆,顺着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