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豹。
他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一动不动,只有握着麻绳末端的小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
春桃躲在廊下,大气不敢出。
院子里静得可怕,连蝉鸣都停了,只有阳光炙烤着青石板,出细微的噼啪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墙头的楚哥儿像凝固了一般。
突然!
那黑黢黢的狗洞里,毫无征兆地刮出一股极其阴冷的风!
风带着浓重的土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味道!
洞口上方悬着的咸鱼,被这股阴风吹得轻轻晃动起来!
楚哥儿的眼睛猛地一亮!
他屏住呼吸,握着麻绳的小手收得更紧!
紧接着,一只东西猛地从狗洞里探了出来!
那绝不是人手!
干枯、青黑、皮肉紧贴着骨头,指甲又长又尖,弯曲如钩,在阳光下泛着死灰色的幽光!
那爪子极其迅捷地探出,目标明确,一把就攫住了钩子上那条腥臭的咸鱼!
就在那爪子抓住咸鱼、用力往回缩的瞬间!
墙头的楚哥儿动了!
他眼中爆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凌厉光芒!
小小的身体爆出惊人的力量,双手死死攥住麻绳,用尽全身力气,借着那爪子回缩的力道,狠狠地向后一拽!
同时喉咙里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清叱:“着!”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钩子刺穿朽木又撕裂皮肉的闷响!
“嗷——!
!
!”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非人的惨嚎猛地从狗洞深处炸开!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暴怒,根本不像是人间能出的声响!
震得整个后院嗡嗡作响!
墙根的荒草都簌簌抖!
那只攫住咸鱼的青黑爪子猛地一僵!
随即疯狂地、痉挛般地扭动挣扎起来!
一股浓稠的、散着恶臭的暗绿色粘液顺着铁钩和麻绳喷溅出来!
“快来人啊!
爹!
有鬼!
鬼被钩住啦!”
楚哥儿趴在墙头,小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拽住那剧烈抖动的麻绳,对着前院方向尖声嘶喊!
声音因为用力而变了调,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穿透力!
前院一阵死寂,随即爆出巨大的混乱!
楚有才的惊呼,仆役们慌乱的脚步声、撞翻东西的声音、惊恐的哭喊声,由远及近,乱成一锅粥!
那被钩住的爪子挣扎得更加疯狂!
力量大得惊人!
楚哥儿小小的身体被拖得在墙头直晃,眼看就要被拽下去!
但他咬紧牙关,双脚死死抵住墙头凹凸不平的砖缝,双手像铁钳般死死攥住麻绳,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细嫩的掌心瞬间被粗糙的麻绳磨破,鲜血淋漓!
“撒手!
快撒手啊小少爷!”
冲在最前面的管家老刘魂飞魄散,嘶声喊着。
“不能撒!
它要跑!”
楚哥儿倔强地嘶吼着,小脸憋得紫,鲜血顺着麻绳往下淌,滴落在墙头的青苔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楚有才和几个胆大的家丁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后院矮墙下!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头皮炸裂:墙头的楚哥儿像风中残烛般摇晃,双手死死拽着一根绷得笔直、剧烈抖动的麻绳,绳子上沾满恶臭的暗绿粘液和鲜血!
而绳子的另一端,深深没入那黑黢黢的狗洞之中,洞里正传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和疯狂拉扯的巨力!
“快!
抓住绳子!”
楚有才目眦欲裂,嘶吼着第一个扑上去,死死抓住麻绳!
几个家丁也反应过来,顾不上恐惧,一拥而上!
七八条壮汉的力气合在一处,终于勉强稳住了那疯狂挣扎的绳索!
“拉!
把它拉出来!”
楚有才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狂吼道。
“一!
二!
三!
拉——!”
众人齐声喊,用尽吃奶的力气,如同拔河般狠狠拽动麻绳!
绳子剧烈地抖动着,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墙头上的楚哥儿趁机脱力滑下,被春桃死死抱住。
“嗷嗷嗷——!”
狗洞里的咆哮变成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