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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晚!
真的是她!
巨大的震惊和无法言喻的悲痛瞬间冲垮了林默的理智堤坝!
他喉咙里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就要往前冲去!
他想抓住她!
想质问她!
想问她这三年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会在这辆鬼车上!
“小晚!
是……”
他失声低呼,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颤抖嘶哑。
就在他即将喊出那个名字的瞬间——
坐在他旁边的“苏晚”
,猛地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纤细、苍白,指节微微凸起,冰冷得如同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玉石!
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快如闪电般,一把死死攥住了林默的手腕!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林默浑身一激灵!
他所有的动作和话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接触硬生生扼杀在喉咙里!
他惊骇地低头,看向那只攥住自己手腕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苏晚”
。
只见“苏晚”
那双原本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哀求的、极致的恐惧!
她死死地盯着林默,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没有出任何声音,但那急切的口型,林默却看得清清楚楚,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脑海里:
“别说话!”
“别对视!”
“别下车!”
每一个无声的字眼,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绝望的警告!
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般死死扣在林默的手腕上,那股寒意顺着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林默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巨大的恐惧和满腹的疑问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不敢再看“苏晚”
那双充满哀求与恐惧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自己脚下布满灰尘和可疑污渍的车厢地板,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引擎低沉地呜咽着,像一头疲惫的老兽在喘息。
巴士在无边的雨夜中沉默地行驶,窗外是不断流淌、扭曲的墨色,偶尔掠过一两盏孤零零的路灯,将昏黄的光线短暂地投射进来,在乘客们僵影的身体上拖出长长的、摇曳不定的影子,更添几分鬼魅。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旗袍女人摇晃空襁褓的幅度似乎更小了些,那凝固的诡异笑容也仿佛加深了;墨镜男“阅读”
空白报纸的头颅摆动得更加规律;校服少年啃食橡皮的“咯吱”
声则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单调的背景音。
林默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身旁那冰冷的存在感上,集中在手腕上那只如同冰雕般的手上。
他能感觉到“苏晚”
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细微的颤抖透过冰冷的手指传递过来。
她在害怕什么?这辆车的终点在哪里?
就在林默的神经绷紧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时候——
嗤——!
一阵刺耳、悠长、如同生锈铁片摩擦骨头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毫无征兆!
巨大的惯性让林默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又被安全带(他上车时根本没系!
)般无形的力量狠狠勒回座椅!
胸腔一阵剧痛闷痛!
巴士停了下来。
昏黄的车内灯光闪烁了一下,变得更加黯淡。
车门出那令人牙酸的、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怪兽不情愿地张开嘴,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更加阴冷、潮湿、混杂着浓烈泥土腥气和腐烂植物气息的风,猛地灌入车厢!
那气味冰冷刺骨,直钻肺腑,让人忍不住想呕吐。
车门外,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
只有巴士车灯那两团浑浊的暗黄色光晕,如同垂死巨兽的眼睛,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
那是一片荒芜到令人心头毛的野地。
没有路牌,没有建筑,只有半人高的、在凄风冷雨中疯狂摇曳的枯黄蒿草,出呜呜的悲鸣。
蒿草深处,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一些低矮的、被野草藤蔓几乎完全吞噬的土包轮廓——是荒坟!
这里,分明是一片乱葬岗!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死死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车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