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吧裹吧能撑个年魂体不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还想体面?嘿嘿……”
我攥紧了那五枚冰冷的阴元币,指尖传来的寒意直透魂心。
这点钱,连件完整的衣服都买不到?阳世穷苦,好歹有件破衣烂衫遮体,死了,竟连这点体面都成了奢望?栓子…我的田契…我该怎么告诉你?
茫然随着魂流涌向“鬼市”
。
那并非想象中的热闹集市,而是一片巨大的、望不到边际的灰暗旷野。
无数亡魂或飘或走,如同沉默的潮水。
地上没有摊位,只有无数个大小不一、冒着幽绿或惨白磷火的“光晕”
。
每个光晕前都悬浮着几个扭曲的鬼文,标明所售之物。
光晕里,影影绰绰漂浮着货物——惨白如纸的“化阴布”
、散着劣质香烛气味的“固魂香”
、黑乎乎的“浊魂汤”
、甚至还有各种形状、闪烁着微光的“零碎魂力”
……空气里混杂着腐朽、阴冷和一种廉价劣质的、令人作呕的香火气息。
“化阴布!
化阴布!
新到货!
一尺布,只需半枚阴元!
魂体不散,选此布!”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一个绿色光晕里传出,里面一个瘦骨嶙峋的鬼商贩挥舞着一卷灰扑扑、仿佛随时会碎掉的布料。
“固魂香!
安魂定魄!
一缕香,燃七日!
只要一枚阴元三缕!
买十送一!”
另一个方向传来沙哑的叫卖。
我挤到那卖化阴布的绿光前。
鬼商贩眼窝深陷,魂体稀薄,显然混得也不怎样:“新鬼?买布吧?最实惠了!
一尺半枚,裹全身,三枚阴元足够!
省下两枚,还能买碗浊魂汤垫垫肚子,免得魂力流失太快!”
看着那灰扑扑、毫无光泽、透着一股霉味的“布”
,我胃里一阵翻腾(虽然魂体并无此物)。
三枚阴元?这就是我大半的安家费换来的“体面”
?剩下的两枚,够干什么?
“老板,请问…托梦…托梦回阳间,要多少阴元?”
我鼓起勇气,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托梦?!”
鬼商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出一阵刺耳的嘎嘎声,周围几个光晕里的商贩也投来讥诮的目光,“新来的,想啥呢?托梦司那地方,是咱们这种穷鬼能想的?最便宜的‘子夜呓语’套餐——只能传三个字,还模糊不清,对方醒来多半记不住——起步价也要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枯枝般的手指。
“三枚?”
我心头一紧,还剩下两枚,岂不是差一枚?
“三枚?”
鬼商贩嗤笑一声,三根手指晃了晃,“三百枚!
阴元!
这还是最基础、效果最差的!
想清晰点,时间长点?嘿嘿,三千、三万、三十万!
上不封顶!
看你托给谁,托什么事,阳间那人信不信!
越信,托梦越贵!
这叫‘信仰附加值’,懂不懂?”
“三百枚?!”
我如遭雷击,魂体一阵剧烈波动,几乎站立不稳。
五枚安家费,连听个响儿都不够!
三百枚?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上哪去弄?难道,栓子就要守着那破屋饿死,或者稀里糊涂把田契当废纸扔了?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魂体,比肺痨的疼痛更甚。
“老哥,新来的?”
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头,见一个穿着相对整齐些(至少是完整的化阴布袍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珠滴溜溜转的亡魂凑了过来。
他手里还捏着几枚惨白色的阴元币,灵活地转动着。
“看你一脸愁苦,是为安家费太少,还是为托梦无门?”
小胡子鬼压低声音,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狡黠。
我茫然地点点头。
“嗨,这枉死城里,谁不苦?”
小胡子鬼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精明的神色,“安家费?那是打叫花子的!
想在这阴间活下去,活得稍微有点人样,想办点事,比如托个梦什么的,都得靠自己挣!”
他指了指鬼市深处更幽暗、更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