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吃力,仿佛那冰冷的岩石在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香……在……庙……地……暗……室……周……恶……道……随……身……佩……玉……钥……匙……月……圆……夜……子……时……阴……力……最……盛……他……必……取……香……祭……炼……此……时……可……夺……”
字迹越来越浅,越来越慢。
写到最后一个“夺”
字时,花姑子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花姑子!”
安幼舆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
入手处一片冰凉,她轻得像一片羽毛,气息微弱。
安幼舆急忙将她抱进那低矮阴冷的草棚。
棚内更是简陋,只有一张铺着干草的破旧木床,一床薄被。
安幼舆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薄被。
花姑子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颤抖着,唇色淡得几乎透明。
安幼舆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他想去寻些热水,可这草棚里连个像样的水壶都没有。
他只能紧紧握着花姑子冰冷的手,希望能传递给她一点温暖和力量。
就在这时,花姑子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异常疲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决绝。
她看着安幼舆,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心口的位置,然后再次指向安幼舆。
安幼舆不明所以:“花姑子,你是要……”
花姑子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她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在安幼舆惊愕的目光中,她颤抖着,用那根染血的手指,极其缓慢而郑重地,在安幼舆的手心,画下一个极其复杂、透着古老神秘气息的符文!
指尖冰凉,血珠温热。
当那最后一笔落下,安幼舆只觉得掌心猛地一烫!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暖流,顺着那血符瞬间注入他的体内,流向四肢百骸!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灵之气涤荡全身,耳清目明,连远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异常清晰。
花姑子画完符,已是气若游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安幼舆的嘴,然后缓缓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安幼舆看着手心那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红痕的符文,又看看花姑子苍白沉睡的容颜,心中豁然开朗!
这血符,定是花姑子以自身精血所绘的某种秘术!
它不仅能暂时提升他的耳聪目明,更重要的是,在月圆之夜,当周道人祭炼本命香、阴力最盛之时,这枚“心印”
便是他无声接近、不被察觉的关键!
而花姑子最后指向耳朵和嘴的动作,分明是在告诉他:月圆夜,子时,听我指引!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安幼舆将花姑子冰凉的手轻轻放进薄被里,为她掖好被角。
他坐在草棚门口的石块上,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明月。
月光清冷,照亮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和磐石般坚定的决心。
掌心那符印的位置,隐隐烫,如同烙印,也如同无声的誓约。
月圆之夜,子时,城隍庙。
夺香!
复仇!
月轮如盘,悬于中天,清冷的银辉洒遍大地,将城隍庙飞翘的檐角映照得如同蛰伏的巨兽剪影。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安幼舆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然伏在城隍庙后院高高的墙头。
他屏住呼吸,掌心那枚由花姑子精血绘就的符文,此刻正散着微弱却清晰的暖意,仿佛一枚指路的烙印。
白日里,他已借着上香的机会,将庙内的格局,尤其是通往庙祝周道人静室的方向,摸了个大概。
此刻,他敏锐的听觉在血符的加持下,捕捉到静室方向传来极细微的声响——那是沉重的石板被挪动的声音!
时机到了!
安幼舆如同狸猫般翻下墙头,落地无声。
借着廊柱和花木的阴影,他迅潜行。
越靠近静室,掌心符印的暖意越盛,甚至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花姑子的心在远方与他一同跳动,指引着方向。
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