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寸许长、边缘锐利、闪烁着妖异暗红光泽的蛇形印记,如同刚刚刺入血肉的烙铁,正清晰地浮现出来!
印记扭曲盘绕,蛇狰狞昂起,一双细小的、由更深的血色构成的蛇眼,正冰冷地“注视”
着她!
血蛇咒印!
云苓脑中如同惊雷炸响!
家族秘典中关于此咒的记载瞬间浮现:以施咒者本源精血为引,种于受咒者心脉要害,咒力深植血脉,与施咒者性命相连!
施咒者死,受咒者心脉崩碎,魂魄永锢!
乃世间最阴毒、最难缠的共生血咒之一!
眼前这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孩童……就是那百年蛇妖?!
他竟然在自己身上种下了血蛇咒印?!
巨大的震惊与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云苓!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白,剑鞘中的长剑出愤怒的低鸣,却无法斩出!
斩向这妖童,便是斩向自己的心脉!
义庄后堂,死寂得如同坟墓。
只有屋顶破洞漏下的雨水,滴落在腐朽木板上,出单调而空洞的“嗒…嗒…”
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云苓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霉斑的墙壁,身体微微紧绷。
雷击木长剑并未归鞘,而是横放在膝上,右手五指虚握剑柄,随时可以暴起。
左手则藏在袖中,指间悄然扣着三枚边缘锋锐、刻满细密诛邪符文的青铜“破煞钉”
。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瞬不瞬地锁定着墙角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玄鳞。
自那句石破天惊的“血蛇咒印”
后,玄鳞便再次陷入了沉寂。
他像一只受伤过重、濒临死亡的幼兽,紧紧蜷缩着,将那张布满痛苦与怨毒的小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枯草般的乱垂落,遮住了一切表情。
只有那瘦小单薄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随着艰难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偶尔难以抑制地抽搐一下,牵动满身的伤口,渗出更多暗红的血和脓水,散出浓烈的腥甜与腐臭。
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喉咙里偶尔溢出几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哀鸣般的痛苦呻吟。
云苓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破煞钉边缘。
杀意与忌惮在心头反复拉锯。
血蛇咒印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杀他,便是自戕。
可留着他……这妖物狡诈凶戾,一旦恢复元气,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这满地的尸骸,义庄外的深坑,无不昭示着他的危险。
时间在死寂与滴答的雨声中艰难流淌。
外面的天色彻底黑透,唯有不时撕裂天幕的惨白闪电,才能瞬间照亮这方狭小、污秽、充斥着绝望气息的空间。
咔嚓——!
!
!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闪电,如同天神震怒挥下的巨鞭,悍然劈落在义庄不远处!
震耳欲聋的炸雷紧随其后,仿佛就在头顶炸开!
整个义庄都在这天威之下簌簌抖,朽烂的梁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雷声炸响的瞬间!
墙角蜷缩的玄鳞,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他死死压抑的呻吟瞬间变成了凄厉短促的惨叫:“啊——!”
他猛地抬起头,乱甩开,露出那张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小脸!
原本冰冷的金色竖瞳,此刻竟然蒙上了一层浑浊的水汽,眼神涣散、迷离,充满了孩童般的无助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小小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泛起一种病态的、不正常的潮红!
“冷……好冷……”
他断断续续地嘶喊着,声音带着哭腔,细弱蚊蚋,却又充满了绝望,“娘……别扎……别用针扎鳞片……痛……鳞儿痛……”
他语无伦次,双手胡乱地抓挠着自己布满恐怖伤痕的身体,仿佛在驱赶着无形的、令他痛苦万分的东西。
指甲划过溃烂的脓疮,带下丝丝皮肉和脓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更加疯狂地抓挠、撕扯!
口中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哭喊着“娘”
、“针”
、“鳞片”
、“痛”
……
妖力反噬!
而且是极其凶险的、本源妖力失控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