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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考取功名?"
"
说来惭愧,去年秋闱落第,正准备明年再试。
"
唐六郎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那堆书册。
周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起身走到书堆前,抽出一本《论语集注》翻看。
唐六郎紧张地跟过去——那书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有些地方还被他反复修改过。
"
嗯见解独到,只是太过拘泥朱注。
"
周翁指着其中一页道,"
君子不器,朱子解为君子不像器皿只有单一用途,但你批注说君子当如明镜,物来则应,过去不留,这个解法倒新鲜。
"
唐六郎涨红了脸:"
小生胡乱写的,让老丈见笑了。
"
"
不,很好。
"
周翁拍拍他的肩,"
读书最忌死记硬背,你有自己的见解,很好。
"
两人聊得投机,不知不觉日上三竿。
周翁看了看天色,道:"
老朽该告辞了。
这附近山上药材颇丰,我打算采些药再走。
"
唐六郎有些不舍:"
老丈病刚好,不如再歇几日?"
周翁笑着摇头:"
老朽习惯了风餐露宿,不打紧。
"
说着从药篓里取出一个小布包,"
这里有些黄芪、党参,小哥读书辛苦,偶尔泡水喝可补气血。
"
唐六郎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送周翁到庙门口时,老人忽然回头道:"
六郎可喜欢猫?"
"
猫?"
唐六郎一愣,"
倒是喜欢,只是"
"
明日此时,老朽送你一只。
"
周翁神秘地眨眨眼,不等唐六郎回答,便拄着竹杖踏雪而去,那矫健的步伐完全不像个病人。
唐六郎站在庙门口,直到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
他总觉得这周翁有些古怪——昨夜病得那么重,今早却精神矍铄;那锅粥的米香,分明是上等的粳米,可这荒山野岭,他从哪弄来的?
想不通就不想,唐六郎回到庙里继续读书。
奇怪的是,这一日他格外神清气爽,往日看不太懂的章句今天竟豁然开朗。
傍晚时分,他照例去村里帮工,给王员外家抄写账本,得了二十文钱和两个馒头。
第二天,唐六郎早早醒了,心里莫名惦记着周翁说的"
送猫"
一事。
他打扫了庙堂,还特地在角落里铺了块旧布,全当猫窝。
日头偏西时,庙门外果然传来动静。
唐六郎兴冲冲地跑去开门,却不见周翁身影,只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蹲在台阶上,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
这"
唐六郎四下张望,"
周老丈?"
"
喵"
小白猫轻盈地跳到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
唐六郎蹲下身,小猫竟直接跳进了他怀里,小脑袋亲昵地顶着他的下巴。
"
看来周老丈真的把你送给我了。
"
唐六郎轻抚小猫柔软的毛,忽然现它脖子上系着条红绳,绳上挂着个小木牌,正面刻着"
雪团"
二字,背面刻着"
报恩"
。
"
你叫雪团?"
唐六郎挠挠小猫的下巴,雪团舒服地眯起眼,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天晚上,破庙里多了个小生命,显得格外温暖。
唐六郎把馒头掰碎了喂雪团,小猫却嫌弃似的嗅了嗅,转头从角落里拖出一只肥硕的死老鼠,得意地放在唐六郎脚边。
"
我可不要这个!
"
唐六郎哭笑不得,"
你自己享用吧。
"
半夜里,唐六郎被一阵翻书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油灯不知被谁点着了,雪团正蹲在书案上,用爪子翻动他的《孟子》。
"
雪团?别闹"
唐六郎正要起身,却见雪团抬头看了他一眼,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