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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远连忙起身:"
不知姑娘住在何处?可需在下相送?"
月奴摇头:"
不必了。
奴家住处不便告知。
"
她抱起古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公子若喜欢听琴,每逢月圆之夜,奴家都会在此抚琴。
"
说完,她转身走向花园深处。
陆明远目送她的背影,却见月奴走到一株老梅树下,身形竟渐渐变淡,最后如烟般消散在月光中。
陆明远揉了揉眼睛,老梅树下空无一人,唯有满地月光。
若不是石凳上还留着月奴坐过的痕迹,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回到西楼,陆明远辗转难眠。
月奴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凡脱俗的气质,那清冷动听的琴音,还有那神秘消失的方式种种迹象表明,她绝非寻常女子。
"
莫非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陆明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起身点亮所有灯烛,直到天光微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清晨,陆明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看守宅子的老仆沈福。
"
陆公子,昨夜可曾听见什么异响?"
沈福神色紧张地问。
陆明远心头一跳:"
老丈何出此言?"
沈福压低声音:"
西楼西楼不干净。
老奴昨夜听见琴声,像是从花园传来。
可这宅子空置多年,哪来的人弹琴?"
陆明远强作镇定:"
许是老丈听错了。
我昨夜读书到三更,并未听见什么琴声。
"
沈福将信将疑:"
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听说二十年前,这宅子里死过一个女子,就死在后面那石亭里"
"
什么女子?"
陆明远追问。
沈福摇摇头:"
老奴也不清楚,只听说是沈老爷的远亲,因病早逝。
自那以后,每逢月圆之夜,就有人听见花园里有女子唱歌"
送走沈福,陆明远心中疑云更甚。
他决定去花园一探究竟。
白天的花园比夜晚更显荒凉,杂草没膝,蛛网密布。
石亭的柱子上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陆明远仔细搜寻,在石亭角落现了一块被杂草半掩的石碑。
拨开杂草,碑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
爱女月奴之墓"
。
"
月奴!
"
陆明远惊呼出声。
昨夜那女子竟真是鬼魂?可她的身影如此真实,琴声如此清晰而且,墓碑显示她已死去二十年,昨夜所见却是个二八佳人。
带着满腹疑问,陆明远回到西楼,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书籍,试图找出关于"
月奴"
的记载。
终于在阁楼的一口旧箱子里,他现了一本积满灰尘的日记,是沈家小姐沈芸所写。
"
表姐月奴又病了,整夜对着镜子说话。
大夫说她是失心疯,可我觉得不是。
她说镜子里有另一个世界,有美丽的宫殿和花园"
"
月奴死了,死在满月之夜。
她死前一直念叨着要回家,可她的家不就是这里吗?父亲命人将她葬在花园石亭旁,那是她生前最爱的地方"
"
我偷偷留下了月奴的镜子,那面她形影不离的古镜。
父亲说要随葬,可我知道月奴不希望这样"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陆明远合上本子,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月奴生前痴迷一面古镜,死后魂魄不散,或许就与那镜子有关。
他在阁楼继续翻找,终于在一个暗格里现了那面古镜。
镜子约巴掌大小,青铜为框,背面雕刻着繁复的月宫图案。
镜面出奇地清晰,照人毫毕现,完全不像是存放了二十年的古物。
陆明远小心地捧着镜子回到书房,将它放在窗前的月光下。
镜面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有水波在其中流动。
"
月奴"
他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