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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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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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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痕,仿佛在研究一道难解的谜题。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拂去面具上残留的水珠,动作轻柔得像蝴蝶振翅。

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透过冰冷的青铜传来,沈砚浑身一震,竟忘了闪避。

沈砚的伤势沉重,在这与世隔绝的蝶谷中,竟不知不觉滞留了月余。

绮罗不通医理,却仿佛天生知晓草木的灵性。

她每日轻盈地穿梭于奇花异草之间,采来散着奇异清香的草叶与花露,细心地捣碎敷在沈砚身上各处的伤口。

那些草药敷上后,带来一种沁骨的清凉,疼痛竟真的神奇地消减下去。

沈砚惊异于药效之快,更惊异于绮罗那种近乎本能的、对草木生命的理解。

她指尖沾着碧绿的草汁,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眼神专注而纯粹,仿佛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

“疼?”

她常抬起清澈的眼眸,认真地询问。

见沈砚摇头,她便会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纯然喜悦的笑容,那笑容干净得如同山谷最深处从未被惊扰的潭水,映照着漫天飞舞的蝶影。

沈砚被她的笑容晃得失神,心底冰封的某个角落,仿佛被这目光悄然融化。

他开始尝试着,用最浅显的字句,向绮罗描述谷外的世界——广袤的土地,喧嚣的人间城池,四时更迭的风物。

绮罗总是安静地听着,双手托腮,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彩。

当沈砚说到“战火”

二字时,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脸上的青铜面具。

绮罗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冰冷的面具:“这里……也‘战火’?”

沈砚沉默片刻,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是。

比刀剑更冷,比烈火更烫。”

他缓缓摘下那沉重的面具,第一次将自己恐怖的伤疤暴露在绮罗面前。

那扭曲的皮肉,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丑陋沟壑,盘踞在他曾经清俊的右脸上。

绮罗没有惊叫,没有厌恶地避开。

她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凑得更近,带着一种近乎研究的好奇,仔细地看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又抬头看看沈砚仅剩的左半边脸上那痛苦隐忍的神情。

半晌,她伸出温软的指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凹凸不平的伤疤边缘。

沈砚浑身一僵,却没有躲开。

“冷?烫?”

绮罗歪着头,眼中是真切的困惑。

她似乎无法理解沈砚话中的隐喻,只是单纯地感受着指尖下那粗糙疤痕的触感,又轻轻抚过他左眼紧闭的眼睑——那场大火同样灼伤了他的右眼,虽未失明,却时常刺痛流泪,视物模糊。

“不,”

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颤抖,“现在……不冷,也不烫了。”

绮罗指尖的微凉,奇异地抚平了他伤疤上那日夜不息的灼痛幻象。

他凝视着绮罗眼中纯粹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暖流。

他第一次现,自己竟能在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短暂地遗忘那张被毁掉的脸。

蝶谷的日子宁静得仿佛凝固的琥珀,时光被蝶翼轻柔地扇动带走了。

沈砚的伤在绮罗的照料下奇迹般愈合。

他渐渐习惯清晨被翅膀扇动的细微气流唤醒,习惯绮罗赤足踩过沾满露水的草地,裙裾拂过脚踝时留下的凉意与花香。

他身体底子强健,恢复了些力气后,便主动包揽了砍柴、修补绮罗那简陋草寮的活计。

当他用粗粝的双手熟练地劈开坚韧的枯枝,或是用削尖的木楔固定被风吹歪的篱笆时,绮罗总喜欢坐在一旁的花树下,双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劳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跳跃,也落在沈砚汗湿的脊背上。

“沈砚,”

她忽然开口,声音像落在花瓣上的露珠,“外面……人多吗?”

沈砚停下手里的活计,抹了把汗,目光掠过山谷上方那方狭窄的天空:“多。

多得……数不清。”

他顿了顿,指着谷中一片在风中摇曳生姿的白色小花,“就像这些花,密密麻麻。”

绮罗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畏惧。

她从未见过那么多人。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沈砚,你……要走?”

这个问题她似乎憋了很久,声音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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