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冰的妈叫刘雅芝。
在省城大学里,教授自然学科。
刘雅芝告诉岳如冰,岳如冰的父亲进监狱的时候,同期还有几个老教授也跟着进了监狱。
其中一个年级大一些的,没有经受住折腾,最后死在了里面。
那场浩劫,不仅摧残了人的肉体,更是消磨了人的精气神,能活下来,全靠一股意志力在坚持。
说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刘雅芝频频叹气,岳如冰也几度红了眼眶。
一直没说话的张侗,不忍这对母女难过,劝解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了,可别因为这种糟心事,破坏了见面的气氛啊。何况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咱们的错。”
恰好这时。
岳如冰怀抱里的女儿忽然哭了起来。
“哎,妞妞饿了。”
听到孙女哭闹,刘雅芝摇了摇头,摆手道:“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倒些水来,对了,如冰,妞妞饿了是喝母乳还是……”
“喝奶粉。”
岳如冰轻声回答了刘雅芝的话。
张侗赶紧放下牛皮背包和蛇皮口袋,从牛皮背包里掏出了一罐奶粉。
刘雅芝看了一眼精美的奶粉罐子,说道:“行,我去给你们把水壶拿来。”
“没事,妈,我来!”
岳如冰将女儿交给张侗,然后先一步走到旁边墙壁的柜子上,将一个保温瓶抱到茶几上,开始给女儿兑奶粉。
随后,刘雅芝端过来两个水杯,倒上了热水,摆在茶几上,随后坐在一旁的独立沙发上,看着女儿喂孙女喝奶粉。
“奶粉可不便宜啊。”
刘雅芝看了一眼张侗,然后对岳如冰问道:“你们一直喂妞妞喝奶粉?”
“是啊,一直喂的奶粉,我们也知道奶粉不便宜,但没办法,我……我比较缺奶。”
岳如冰知道机会来了,先告诉母亲喂妞妞奶粉的原因,紧接着又说道:“好在妞妞的爸有本事,一直能挣钱给妞妞买奶粉,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养妞妞。”
“这样啊。”
听到岳如冰如此说,刘雅芝转头看了看张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岳如冰还想继续夸张侗,刘雅芝却摆手道:“如冰,我看过你写的信,知道你想说张侗已经改变了,我不是刻薄的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这话是对着岳如冰说的,但又像是对着张侗说的。
张侗赶紧看向刘雅芝,一脸惭愧地说道:“妈,以前是我不对,我生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取了这么好的妻子却不知道珍惜,我向你保证,会一辈子对如冰还有妞妞好的,再也不会欺负她……”
刘雅芝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我也感到欣慰,毕竟如冰的条件,就算放在城里,想当我们家姑爷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的,你确实应该珍惜。”
“我知道!”
张侗郑重地点头。
他听出来了,刘雅芝说这话,其实心里多少还有些怨气。
毕竟放在任何父母身上,想到自己的女儿曾经被一个人渣欺负,或多或少都难以消解心中的怨气。
要不是刘雅芝接受过高等教育,恐怕见面时,对张侗横眉冷眼都是轻的。
到现在为止,刘雅芝都没有抱怨过张侗一句,对张侗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慈了。
不得不提,不愧是高等学府的老师,刘雅芝身上散发着一股好似与神俱来的书卷气,任谁见了,都知道她是一个睿智且沉稳的老者。
就气质这一块,岳如冰几乎完全继承了她妈。
在岳如冰喂女儿喝奶粉期间,刘雅芝逐渐将注意力放在了张侗身上。
“张侗,你现在在老家做什么事情?”
刘雅芝看着张侗,补充道:“据我所知,你们牛角村属于贫困村,以牛角村的生产力,不足以支持你有足够的收入,给妞妞买奶粉,我说得没错吧?”
“妈,你说得没错。”
张侗很自然地叫刘雅芝“妈”,刘雅芝也没有排斥。
他也没隐瞒的打算,直接了当说道:“我们村子旁边有座山,山里有不少野味,我就靠打猎野味拿到供销社饭店去卖,然后换成钱来补贴家用,我运气不错,打猎得到的收入,足够照顾好你女儿和你孙女。”
他刚说完,岳如冰又跟着补充道:“妈,张侗打猎的手艺很厉害,不然他也没办法能养得起我和妞妞,你看我穿的裙子,还有妞妞的小褂子,都是张侗挣钱给我们买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