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恪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一点。
“你为人懂分寸,知进退,能刚能柔。由你总揽协调,既能督促弟兄们拿出真本事,又能在关键时刻压下火气,能够避免节外生枝。”
“这,才是本王选你的原因。”
赵鸣听着李恪的话,心里的顾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甸甸的暖意。
他没有想到,殿下不是没看到唐、辛二位将军的长处。
而是真正看中他的能力、信任他。
这才将这事完全托付给他。
当下,他再次起身,抱拳的动作比刚才更加坚定,声音也多了几分铿锵之力。
“殿下既如此信任末将,末将再推辞!便显得太过矫情。”
“明日,末将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殿下失望,也绝不让燕王卫的威名,因末将而折损半分!”
他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不知为何,看到赵鸣眼中燃起的战意,以及坚毅的光芒。
李恪突然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
但好在此事已经谈妥帖,受到酒精影响的脸上,还是露出一抹真正放松的笑意。
他从案上取过一枚刻着“燕”字的令牌递过去,欣慰道。
“拿着这个,比赛所需的人手、需要谁协调,你拿着这枚令牌,所有燕王卫,皆由你挑选。”
赵鸣双手接过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却让他心里燃起一股热劲。
他紧紧攥着令牌,感受到李恪周全的考虑,再次躬身行礼道。
“多谢殿下,末将定不辱使命!”
“好!你有此决心,本王便放下心来。去吧!明日,本王就看你的表现了。”
等到赵鸣挺直的背影走出营帐,李恪才缓缓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酒劲又开始翻涌,可他心里却踏实无比。
有赵鸣这样稳妥的人,盯着明日的比试。
他总算能稍稍松口气,好好缓一缓这连日的疲惫了。
想到这里,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床榻上,盖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第一次受到如此重用的赵鸣。
并未,记住李恪所说的‘不需要全胜’,只需‘体面’就好的比赛原则。
在离开大帐后,他并未立刻返回自己的营帐。
而是就着营地内燃烧的火光。
一边摩挲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燕”字令。
一边朝着燕王卫的宿营区大步赶去。
行至半路,他抬头望向星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
仿佛要将胸中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火热的斗志一同压下,化为更加坚实的力量。
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
一定要挑出,燕王卫中最精锐的士卒。
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彻底,赢得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
身为前锋营副将,赵鸣自己那一营的士卒中,有哪些能征善战的好手。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甲队的周鹰,天生神力,能开三石弓,去年演武场骑射比试。
曾一箭射穿百步外的铜钱孔,连殿下都夸他“弓马天赋百年难遇”。
可惜被殿下调去了什么远程狙击小队。
只不过这次有着殿下亲赐的令牌在手,想必调来问题不大。
乙队的林小七,看着身形瘦削,猎户出身,最擅长追踪与耐力,一双腿跑得比战马还快,去年追击溃散的突厥小股游骑时。
他带着两名斥候,仅凭马蹄印就追出二十里地,硬生生截住了想反埋伏的敌军,还缴获了两匹突厥良马。
还有斥候队的阿达,他出自深泉寨,是一个善于伪装探查的的好手。
不光精通地形勘察,还能凭草木的朝向、土壤的湿度判断方位,哪怕在没有太阳的阴天,也从不会在野外迷路。
这样的家伙,到第一场“野外生存比试上”,就是跟把老鼠放进米缸,没什么两样......
赵鸣心中飞快地闪过这些名字和他们的特长,但却并未急于下定论。
在他看来,既然,殿下将令牌交给他。
那就是让他从整个燕王卫的角度,遴选最优人选。
绝不能只局限于自己熟悉的一亩三分地。
他首先将自己营中那几个顶尖好手,包括周鹰和林小七的名字默默记下,作为备选。
随即,他手持令牌,毫不犹豫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