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裴晏清忽然开口厉声说道。
宋吱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裴晏清,仿佛没听清他说什么:“什么?”
裴晏清的耐心已经耗尽,他一字一顿,眼神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下次,学会了怎么说话,再到我这里来。”
“现在,”他厌烦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拖走!”
最后两个字,已是带上了不容抗拒的命令。
长风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把抓住宋吱吱的胳膊,任凭她如何哭喊挣扎,都毫不手软地将她往外拖去。
“宴清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姑母评理!哇——”
宋吱吱凄厉的哭喊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了院门之外。
裴晏清疲惫地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胸口一阵气闷。
他本以为,经过宋吱吱这么一闹,沈青凰那个女人,怕是不会再来他这里了!
毕竟,任谁撞见自己刚成婚的夫君,冒出这么一个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青梅竹马,心里都不会痛快。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或许会觉得这是对她的羞辱,从此关起门来,再不踏足他这主卧半步。
这样也好。
裴晏清自嘲地想。
他本就是个将死之人,所有的计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沈青凰的出现,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将他所有的步调都打乱了。
她离得远些,他或许还能重新将这盘被搅乱的棋局,慢慢扳回自己预设的轨道。
然而,他想错了。
当晚,晚膳时分,卧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裴晏清以为是送饭的下人,并未在意,直到那道熟悉而清冷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的灯火,缓缓走了进来。
沈青凰手里提着一个梨花木药箱,神色平静地走到了他的床边。
裴晏清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他张了张嘴,竟鬼使神差地想解释一下宋吱吱的事情。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解释什么呢?
他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与他本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他的过往与她何干?
徒增烦恼罢了。
他这样想着,便又将那点不该有的情绪压了下去,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可他自己都未曾发现,在他看到沈青凰出现的那一刻,他那双死水般沉寂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了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与亮色。
沈青凰将药箱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打开,里面是一整套崭新的金针,长短不一,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做什么?”裴晏清明知故问。
“给你行针。”沈青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