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敬”过去,岂不是太辜负对方的一番“苦心”了?
而此刻,刚走出静心苑的沈玉姝,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婆子。
那婆子,正是二房王氏身边最得力的陪房,张妈妈。
沈玉姝从袖中取出一支成色极好的金簪,塞到张妈妈手里,压低声音,面带毒色地吩咐道:
“张妈妈,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从今日起,你便在府里给我把一句话传出去——就说,世子妃嫌弃世子久病缠身,心生怨怼,正用那看似滋补的汤药,实则阴寒的毒物,日复一日的慢害世子呢!”
……
秋风萧瑟,卷起的不仅是庭院中的落叶,还有府内悄然滋生的流言蜚语。
张妈妈那支金簪换来的话,如同长了翅膀的雀儿,一夜之间便飞遍了国公府的后院。
起初只是下人间的窃窃私语,很快,便带着添油加醋的“佐料”,传到了二房王氏与三房李氏的耳中。
“真是老天开眼!”二夫人王氏一掌拍在紫檀木的方桌上,震得茶盏里的水都晃了出来。她那双惯会算计的三角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恶毒,“我就说那沈青凰不是个省油的灯!面上装得跟个圣女似的,背地里竟敢做出这等谋害亲夫的龌龊事!”
三夫人李氏坐在一旁,用帕子掩着嘴,声音细细的,却透着一股子阴狠:“二嫂说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前脚刚把咱们的人从管家位子上撸下去,后脚就敢对世子下手了。可怜世子爷那身子骨,哪里经得起她这么折腾?”
王氏冷笑一声,眼中精光毕露:“折腾?她怕是巴不得世子早点归西,好霸占着世子的名头和家产,做个逍遥自在的寡妇呢!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唯一的血脉,就这么被一个毒妇给毁了!”
李氏眼珠一转,立刻会意,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二嫂的意思是……我们去寻老夫人?”
“不然呢?”王氏挑眉,“这府里,能做主的,除了老夫人还有谁?我们做婶娘的,关心侄儿的身体,不是天经地义?走,备上我那套新的的血燕,咱们这就去福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去!”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带着各自心腹,浩浩荡荡地往老夫人宋氏的福安堂而去。
福安堂内,檀香袅袅。
老夫人宋氏正闭目养神,听着身边的周妈妈念着佛经。
自裴晏清受伤的消息传来,她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生。
正是在此时,王氏和李氏一前一后地哭着冲了进来。
“母亲!您可要为晏清做主啊!”王氏人未到,声先至,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李氏紧随其后,也是红着眼圈,用帕子不住地拭泪:“老夫人,求您救救世子爷吧!”
宋氏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皱眉道:“这是做什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晏清怎么了?府医不是说只是摔伤了胳膊,并无大碍吗?”
“并无大碍?”王氏抬起头,脸上挂着悲愤与焦急,“母亲,您是被那沈青凰给蒙蔽了!外面都传遍了,说是世子爷自打喝了世子妃亲手熬的汤药,不仅不见好,反而夜里咳得更重了,今天早上更是咳出了血丝啊!”
“什么?!”宋氏脸色一变,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本就对沈青凰那雷厉风行的手段心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