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短刃,身后跟着七八个黑水宗残部,脸上都缠着渗血的绷带——显然是之前被尸傀反噬后硬撑着跟来的。
他的左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右耳缺了半块,看见秦千风的瞬间,眼里的阴毒几乎要滴下来:\"当年我把你踩在泥里时,你缩得跟个鹌鹑似的!
现在倒学会说大话了?\"
秦千风甚至没回头。
他松开林婉儿的手,往前踏了半步。
叶惊鸿的短刃刺到他面前三寸时,被道无形的气墙弹开,\"当啷\"掉在地上。
\"你当年打我,是因为我弱。\"秦千风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在人心口的石头,\"现在你打不过我,是因为你还是只会记仇。\"他屈指一弹,叶惊鸿整个人撞在石壁上,吐了口黑血。
黑水宗残部们对视一眼,扶着叶惊鸿连滚带爬往后退,却没敢再动手。
\"命运之书若被毁,所有平行世界都会陷入混乱。\"命书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若不关闭它......\"
\"外来意志会继续干涉。\"秦千风接完这句话。
他望着悬浮的古籍,书页上的自己还在地球的教室里翻解剖书,还在高尔村的晒谷场追鸡,还在形意门的演武场挥拳。
那些他珍视的、痛苦的、拼了命才活下来的日子,此刻都在书页上闪着光。
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你要做什么?\"
\"当年我穿越时,以为是运气。\"秦千风低头,看见林婉儿眼里的自己,带着点水光的自己,\"后来以为是天命。
现在才知道,是有人在棋盘外执子。\"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林婉儿发间的木簪——那是他用第一次猎到的野雉羽毛换的,\"但高尔村的娃,要么不接招,要么掀了棋盘。\"
洛青岚突然笑了,断剑\"铮\"地出鞘三寸:\"需要我护法吗?\"
柳寒音走到他另一侧,心口的血痕突然泛起金光:\"同源者的残魂,或许能撑一会儿。\"
玄烬的残魂飘到他头顶,铠甲上的裂痕渗出星光:\"三百年了,总算能做件痛快事。\"
秦千风望着他们,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医庐见到林婉儿,她举着药杵说\"我治人,你别添乱\";想起柳寒音第一次摘天机盘递给他,说\"这是我算错的代价\";想起玄烬在命疗之心里说\"你让我想起当年的小徒弟\"。
他笑了,伸手按在命运之书上。
书页突然剧烈震动,金色的光从他掌心涌出来,顺着手臂往全身窜。
他听见林婉儿喊他名字,看见柳寒音的金光和洛青岚的剑气缠在一起,感觉到玄烬的星光正往他识海里钻。
命运之书的封皮开始闭合,像朵逆着开的花。
然后他觉得自己轻了。
像是小时候跟着爹去后山,被山风吹着跑,像是第一次用命疗之心治好村头老阿婆的腿,像是刚才林婉儿抱他时,眼泪浸透衣襟的温度。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透明,像块被温水泡软的糖。
\"千风!\"林婉儿的尖叫混着其他人的惊呼,像根线,牵着他不肯飘走。
秦千风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涌着星光。
他最后看了眼命运之书——它已经完全闭合,封皮上刻着个新的纹路,像是片叶子,又像是道剑痕。
然后他听见命书子说:\"命运网络,重新稳定。\"
再然后,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陈皮和艾草的味道,飘进逐渐模糊的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