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早起的渔民扛着工具走向码头,凌疏影裹紧了粗布上衣,汇入稀疏的人流,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码头上比昨日傍晚更显忙碌。
“海狗号”
是一艘中等大小的旧式双桅帆船,船身油漆斑驳,船帆打着补丁,此刻正停靠在栈桥边,一些苦力正扛着麻袋和木箱,沿着跳板摇摇晃晃地往船上搬运货物。
一个头花白、穿着油腻皮围裙的老头站在船头,大声吆喝着指挥,声音洪亮却带着沙哑,想必就是船长老巴特。
栈桥入口处,一个面相凶悍、腰间挎着短刀的水手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负责收钱和登记。
几个等着上船的乘客围在桌前,多是些行商模样的人,带着简单的行李。
凌疏影走过去,排在一个挑着两个小货担的行商后面。
轮到她时,她将准备好的三十枚铜贝放在桌上。
“去哪?”
水手头也不抬,粗声粗气地问。
“都岛。”
凌疏影回答。
水手抬眼瞟了她一下,似乎对她一个年轻女子独自去都岛有些意外,但没多问,只是用粗短的手指扒拉了一下铜贝,确认数目,然后丢给她一块小木牌,上面用炭笔画了个歪扭的记号。
“上船,货舱旁边有空位自己找地方蹲着。”
凌疏影接过木牌,攥在手心。
她随着人流踏上摇晃的跳板,登上“海狗号”
,甲板上堆满了货物,绳索和缆桩纠缠。
她在靠近船舷,一个相对不那么拥挤的货堆旁找了个角落,靠着一个蒙着油布的木箱坐下,将硬面饼的油纸包放在腿上,目光扫过甲板上形形色色的人:
沉默抽烟的商人,一脸愁苦的妇人,几个看起来像去都岛找活计的年轻汉子,还有那些穿梭忙碌、满身汗臭的水手。
船长老巴特站在船尾舵轮旁,叉着腰,看着货物装载情况,不时吼两嗓子催促,他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乘客,在凌疏影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对她独自一人又坐在角落的安静模样多看了一眼,随即又移开了。
“开船喽——!
解缆——!”
老巴特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水手们应声而动,粗壮的缆绳被解开,沉重的船锚在绞盘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拉起。
风帆在桅杆上被水手们奋力拉扯着调整角度,出沉闷的拍打声,船身一阵摇晃,开始缓缓离开破败的黑齿礁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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