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呜——"地扯着沉闷长鸣,船头劈开河面浊浪,水花溅在甲板上,凉意顺着裤脚直往上窜。可比起河水的冷意,风中飘来的怪味更叫人作呕——本该清苦的药香,被酸腐霉味和铁锈腥气搅得面目全非,吸入鼻腔的瞬间,喉咙像被锈针扎透,又干又疼,连吐口唾沫都带着铁锈涩味。
远远望见药坊,众人的心瞬间沉到了底。晒药的竹匾东倒西歪散落在地,有些已烂成碎条,上面沾着黑褐色的药锈渣。往日翠绿的草药、金黄的药材,如今全蒙着层灰褐锈斑,风一吹便簌簌掉渣,连药香都化作刺鼻腥气。金锈侯弯腰拾起飘到船板上的干草药,指尖轻轻一捏,"咔嚓"声中,草药碎成齑粉,暗红锈迹牢牢粘在指缝间,用灵泉水反复冲洗,那股怪味仍萦绕鼻尖。
金锈侯将摘果剪揣进怀里,双臂紧紧护着新得的果酱罐,眉头拧成死结:"这药坊是撞了什么邪?连治病的药材都能生锈,比果坊那次还邪乎!没了好药材,乡亲们生病可怎么办?窖藏的老药种、珍贵药材全毁了,这些可都是救命的东西啊!"
老斩从包袱里掏出王叔给的果子篮,夹层里裹着一张药坊地图,主药仓被红墨水画了个醒目的大圈。抬头望去,药仓外挤满了药农,有人蹲在碎药罐旁唉声叹气,有人攥着漏药的布包发怔,就连碾药的石碾子都歪在地上,裹着黑黢黢的药锈,看得人心如刀绞。"快!再磨蹭下去,药材和工具都得报废!"他冲周师傅喊了一嗓子。船刚靠岸,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似是药罐堆轰然坍塌。老斩顾不上岸边的泥水,拔腿就往药坊狂奔,裤脚瞬间溅满脏污。
推开主药仓的门,眼前景象令人倒抽冷气。药架东倒西歪,上面的药罐要么锈成褐色铁疙瘩,要么从裂缝里漏出药粉,在地上积成厚厚的药锈洼,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背。几袋待晒的药材散落各处,沾着锈粉结成硬块,轻轻一捏就碎成渣。就连木质药架都被染成铁锈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几个药农瘫坐在门槛上,手里握着断柄的药铲,脸上写满绝望。其中一人胳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与药锈水混在一起,将绷带染成黑红色,伤口周围肿得老高,轻轻触碰便疼得浑身抽搐。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一个满脸药灰的药农扑过来,衣服上的药渣簌簌掉落。他举着一块锈迹斑斑的药罐碎片哭喊:"这药腐蚀锈三天前突然冒出来,一夜之间,好端端的药材全毁了!又苦又涩,还带着铁锈味,熬出来的药黑黢黢的,谁敢喝啊?李叔说去老药窖找护药珠能救急,进去就没出来......"
小芽掏出护海珠,刚凑近药罐碎片,蓝光"唰"地变成暗褐色。锈粉像着了魔似的,死死粘在珠子上,怎么擦都擦不掉,还裹上一层黏糊糊的药锈,越擦越觉滞涩。"这锈毒太顽固了!连药材都能彻底腐蚀,恐怕储存的药种也保不住了!"她倒了点灵泉水在药锈上,水珠刚一接触便剧烈冒泡,药锈瞬间化作黑乎乎的黏液,散发出更浓烈的酸臭味,"这锈毒碰到药材会变得更厉害,能让药材彻底变质,千万不能让它碰到好药种!"
众人跟着药农往药坊深处走去,地上的药渣和锈泥越积越厚,有些地方甚至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又滑又黏,稍不留意就会摔倒,被地上的碎药罐片划伤。金锈侯一个没留神,脚下打滑,鞋上沾满药锈泥,裤腿也蹭上污渍,更被碎药架的木刺扎破脚心,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急忙用灵泉水冲洗,可鞋上仍留着顽固的锈印,伤口周围红肿发痒,还散发着药材腐烂的怪味。"这破锈比果坊那次难对付多了!沾到身上又黏又臭,根本洗不干净,衣服都快被腐蚀烂了!"
药农领头的王叔叹了口气,指着前方一座矮房子道:"那就是老药窖,里面存着几十年的老药材和药种。以前这儿的药材药效好,熬出来的药又香又管用,现在......李叔肯定在里头,也不知他咋样了......"
走到老药窖门口,窖门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裹挟着药材腐烂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不少人都下意识捂住鼻子。举着火把往里一照,窖里的药罐全部倾倒,药材和药种混作一团,变成褐色泥团,脚踩上去"咕叽"作响。装药种的麻袋破了好几个洞,里面的药种被药锈泥泡成硬块,顺着地面往外流淌,在门口积成一小堆,泛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窖壁上的木架腐烂得一捏就碎,碾药工具散落一地,全部锈成废铁,有的石碾子还裂了缝,上面的药锈像结了层硬壳,敲击时发出"当当"声响。
"李叔!你在里面吗?"老斩朝着窖里喊道。里面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浓重的药味。众人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