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正在理账,听见他这话,顺手就把那张写满数字的纸递了过去。
“慕容公子要是看得上,苏家商号这份利,算你一股。”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扇骨,带起一丝清冽的薄荷香。
这味儿,跟那天他塞给小暖的糖果子,一模一样。
云知夏理账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慕容熙“唰”地合上扇子,轻笑一声。
“比起这点小钱,”
他往前凑近了一步,压低了嗓音,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廓,“我更想跟云姑娘做个约定。”
“下回再有这种好事,云姑娘第一个,可得想着我。”
慈幼局的粮食危机,就算这么过去了。
孩子们又能吃上热腾腾的白米饭,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鸡飞狗跳。
这天傍晚,云知夏正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丢手绢。
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少年,踉踉跄跄地扑到慈幼局门口,“噗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不动了。
他怀里揣着的一块烧得半焦的木牌,也骨碌碌滚了出来。
云小暖离得最近,好奇地跑过去,捡起了那块黑漆漆的牌子。
小指头刚碰到上面的焦痕,就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猛地一缩手。
“娘亲!”
她举着木牌,小脸煞白地冲向云知夏,“这牌子好冰!里头……里头有个人在哭,一直在说……柳家害了他……”
云知夏接过木牌,入手便是一阵刺骨的阴寒。
她用指腹擦掉上面的灰,在焦黑的木头纹理下,一个刀刻的字,隐约露出了半拉。
那字,笔锋凌厉。
是个“承”字。
和柳承业名字里的那个“承”,笔迹一模一样。
云知夏死死攥着木牌,那木牌的棱角,几乎要嵌进她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