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的义商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捐献了些银钱,却收到前所未有的荣光。
福州城中的告示牌上皆张贴上了新的告示。
士兵刚提着糨子将告示贴上,百姓们便围了上来。
等百姓聚拢,便听守在告示牌旁的士兵朗声念道。
“《永兴四年初福州大雪义捐簿》福州府城西木春巷洪氏,永兴四年正月二十七,捐纹银两千两,新制冬衣一千件,木炭两万斤、粮食一万斤。”
“福州府城东金水巷李氏,永兴四年正月二十七,捐纹银五百两,木炭五千斤。”
......
守着告示栏的士兵,将告示中的内容一项项念了出来。
“这个城东李家,常与城西洪家争谁是咱们福州首富,这李家竟然只捐了五百两纹银,五千斤木炭?吹嘘自己多么有钱,捐献的钱粮却连洪家的四分之一都不到,真抠门儿。”
“这位兄台,也不能这么说,李家好歹也捐了,捐多捐少是别人自己的事儿。不过,与洪家比起来,确实抠门了些。”
“看来洪家才是咱们福州实至名归的首富啊......”有人感叹道。
另有知晓内情之人道:“其实城东李家的铺子、田地、钱财更胜城西洪家,若论钱财,李家才是福州首富......”
“谁是咱们福州首富,咱们福州人心里清楚!兄弟们,咱们走。洪家如此慷慨,咱们不能叫洪家被李家比下去,咱们去洪氏的酒楼吃酒去。”
“对,洪善人大方,咱们就去照顾他生意,不能叫他吃亏。”
说着,看完告示的大部分人便邀着三五好友往洪氏酒楼去。
“你们快看,这个杨桥街玉清楼不是个首饰铺子么?这个尤氏是谁?听也没听说过,她竟然捐献了千两纹银,五百件新制冬衣......”
“玉清楼的掌柜不就姓尤?”
那人话音未落,便听一个身着襦袍的少年道。
“后面这个锦衣坊的裴氏,和那个尤氏,不都是女人么?被张贴在告示上,是否有些不妥......”
少年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妇人拧住了耳朵。
“咋地,女人不能捐钱?不能上这告示栏?只准你们男人出风头?咱们女人也是那什么巾帼不让什么眉来着。臭小子,是不是瞧不起女人?要知道,是老娘起早贪黑卖鱼供你小子读书识字。生你养你的都是女人,你居然敢瞧不起女人,小兔崽子,书都白读了......”
妇人拧着少年耳朵就大声骂了起来。
少年赶紧求饶。
“娘,娘,我错了,快松手,这么多人瞧着呢......”
众人哄笑成一片。
有女子高声道:“就是,咱们女子也不比你们男子差。以后本姑娘首饰只买玉清楼的,衣裳只穿锦衣坊的,咱们也不能叫尤掌柜和裴掌柜吃亏。”
说罢,女子见众人都看着她,顿时羞红了脸。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被这么多人瞧着,不脸红才怪。
“我......我又没说错,我们女子也有善心,也愿意帮助那些受灾的百姓。”她声音小了许多。
拧自己儿子耳朵的妇人不似未出阁的小姑娘那般害羞,她嗓门儿大,见那姑娘窘迫,忙高声道。
“这位姑娘说得是,以后咱们多照顾玉清楼与锦衣坊的生意,咱们不能叫好人吃亏!”
“这位大姐说得是。”
不少人都附和起来。
这方话音未落,那边又有人喊道:“哎,末尾这个钱铁匠是街尾铁匠铺的掌柜么?他就捐了五两白银,竟然也登记在了告示栏上?”
“五两银钱也能上告示栏叫大家瞧见么?”有人疑惑地问。
“诸位,知府大人说了,只要是善举,不管你捐献千两万两,还是一两二两,都会张贴在告示栏上,叫所有福州百姓瞧见诸位的善举!诸位若想为那些受难的百姓捐献银钱、旧衣或是炭火,可带着东西前往府衙,府衙门口有专门的文吏登记办理此事!”
告示栏旁维持秩序的兵士高声喊道。
这时,有一名小兵又拿了张大纸来张贴在告知栏上。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全是捐献了一二两、几两或是十几两银钱的百姓的名字,最少的,还有半贯钱的。
“连半贯钱也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