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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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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少年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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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笑压都压不住,那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好似在说,我就知道!

近距离暴露在朱英好似能削人的眼神中,宋渡雪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我方才确实使了力,只是……”

朱英没理他。

她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将宋渡雪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回头,连他腰带上勾了几条锦鲤都数了个全,看得宋渡雪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也没在这小子身上找到半点千年难遇的旷世奇才的影子。

她想,这小纨绔都拔得出龙泉,我比起他又差在哪了呢。

刚刚心中还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朱英仿佛即将溺死之人抓到了浮木,忽然就喘上了气。

即便生死有命、天地有官又如何,如果天道选中的人就是这个样子,那她看天道估计也老糊涂了,没什么可敬畏的。

宋渡雪还不知道朱英已经暗自在心中将自己与他比较了个来回,并借此得到“天道瞎了”这样的结论,然后迅速从中汲取了足够多的力气,足以支撑她再次拿起剑。

他只暗道糟了,刚才他怕当众打了这女妖怪的脸以后要被她找麻烦,才佯装拔不出,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

这小不点自诩不是池中之物,对修道那一套嗤之以鼻,从不把法宝神器当回事,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能拔出龙泉剑是一件多骇人听闻的事,反而满脑子都在担心朱英该不会恼羞成怒,抬手一剑把他劈了吧。

却见朱英不怒反笑,将断剑往地上一扔,坦坦荡荡地朝他抱拳道:“朱英认输。”

说完这句话,她好似再也站不住了,风中残叶一般摇晃了两下,便气力不支地要跌倒,被离她最近的宋渡雪一把接住。

朱英比宋渡雪高上不少,加之宋渡雪已经在心中将她划分为“不是人”这一行列,伸手去揽她的背以前,早已做好了被她扑得双双倒地的准备,却没想到接到的竟真是少女纤细的身体,瘦得肩胛骨都摸得分明。

他还在错愕,就听朱英在他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着牙道:“咱们……走着瞧。”

这仿佛怨魂索命似的语气听的宋渡雪头皮一炸,当场就松了手,把朱英往地上一扔,打算任由她摔个狗啃泥,幸好被及时赶来的朱瀚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

虽说二人是未婚夫妻这样暧昧的关系,但这俩人却都不是什么凡桃俗李,朱英满心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任他什么未婚夫已婚夫都要靠边站,而宋渡雪则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才识究竟过不过人不谈,在自命不凡一道上倒是练得出神入化,让他遵守父母之命娶一位素未蒙面的妻子已属宋大公子大人有大量,给爹娘面子,但今日一看,这妻子竟是个不知什么山里的精怪变的,他哪能没有意见?

见面第一日就结下了这般相看两相厌之仇,两人将来的日子想必也不会有多好过。

朱英经脉受损,接下来的几日都被关在自在堂中卧床调理,活活将自在堂住成了禁闭堂。朱菀担心她姐受打击太大精神出问题,也不忙着和潇湘互扯头花了,每天准时准点窜进自在堂给朱英找乐子。

至于宋渡雪,这三清山出身的大少爷非说自己对修行一窍不通,叫家仆搬了几张桌椅就加入了九如堂中,整日跟着一群大字不识的门生们混日子。

潇湘作为伴读侍女自然与他一起,宋大少爷读个书要一人研墨,一人扇风,一人焚香,一人剥果,一人举着书给他翻页,还有一个潇湘在旁代他记笔记,并时不时与他说笑几句,一个人占了九个人的位置,排场堪比大学士讲经论道,朱家这群穷乡僻壤的乡巴佬哪见过这阵仗,时不时有人慕名前来瞻仰,让他混成了九如堂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对此,朱瀚虽然头疼,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大公子,他不好管教,而无为子这随宋少爷一起来的道长压根没有半点长辈的样子,倒像个保姆,宋渡雪有需要便去找他摆平,别说管教了,连半个不字都没对宋大公子说过,平日里美其名曰感悟山水,跑得人影都找不着。

但朱瀚实在没想到,眼下这情况其实还算小问题。

等到朱英养好了伤,朱瀚原以为自己还需与她就日后如何好生讨论一番,没成想朱英伤好当日,提着椅子仿佛是提了把利剑,二话不说地就杀去了九如堂。

在众门生惊恐地目光中,朱英将手中木椅往宋渡雪那众星拱月的位置背后一放,忽略了宋渡雪挑到抹额里去了的眉峰,对他右侧的侍女比了个请:“能否请姑娘换到后面的位置去。”

侍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心中合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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