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行看来杂乱无章的纹路皆有其含义,仿佛精心编织的罗网,或是结构紧凑的长文,从天上到地下,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除了……
詹尹缓缓分开双目,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狂热,吐出口浊气,长指甲在膝盖上叩了叩,似乎心情不错,耐心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那等妄言究竟是真是伪,且让他来一试究竟罢。
朱英与宋渡雪离开后,船舱内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潇湘脸色铁青,朱慕不知在想什么,蹙着眉头掐掐算算,朱菀一个人无聊坏了,只好趴在窗边一个劲地往外瞅,还坚持不懈地给屋里的人实时播报。
“靠拢了靠拢了,哇,这居然是机关吗,好逼真的羽毛,连上面的火都是真的,我感觉到热浪了!”
“但要怎么过去呢?等下,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天呐!是符箓!铁索绕上了鸟脖子,把整个篮子都接过去了,符箓还能这么用?”
“我看见了,站第一个肯定就是贵妃娘娘,潇湘,你见过贵妃没有?要不要来看?快点快点,要看不见了。”
潇湘才不关心什么贵妃,被她吵得头疼,烦躁道:“你能不能消停会?你姐什么时候才回来,她说过没有?”
朱菀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没有。”
潇湘面色一变:“等等,难道没人告诉她,天舟的窗户再过一会儿就要锁上了吗?”
“……”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
沈净知恐怕也没想到,他这小师妹居然能干出携宋大公子一同跳窗私奔的事,只少叮嘱了一句,居然也能酿成大祸。
潇湘登时急火攻心,猛地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去,始终事不关己的朱慕却忽地身形一闪,在门前拦住了她。
“去哪?”
虽然不及宋渡雪窜得高,朱慕站直后也是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潇湘绕不过去,急道:“当然是找人,让他们先别封锁天舟,有两个人还在外面!”
朱慕摇摇头:“别出去。”
潇湘以为他还想遵守沈净知的嘱咐,气急败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脑筋,什么规矩比人还重要?”
朱慕愣了愣,认真解释道:“我方才忽有预感,卜了一卦,卦相为离,显突如其来之祸。安分守己或能苟活,若主动引火烧身,则会有灭顶之灾。”
朱菀傻了:“贵妃娘娘的生辰,不应该是大吉吗,哪来的祸事?”
朱慕摇摇头:“我算了三次,卦相一致,皆是大凶。”
潇湘听到“大凶”两个字,瞳孔骤缩,一把揪住他的衣袖:“你算的是谁?他们还是我们?”
“是诹吉卜,算的是此时此地,既包括他们,也包括我们。”
朱慕面不改色道:“朱英是开光修士,御剑飞行轻而易举,不会令她更危险,相比起来,若天舟封锁,无处可逃的我们才更危险。所以不要出去。”
花篮借着铁索桥缓缓降入天舟后,厚重的舱门如巨鲸合颚般徐徐闭合,铁索却仍未断开,牢牢系在天舟与凤辇之间,与此同时,附近的天舟悄然散开,呈四象方位,蓄势待发地将凤辇合围在中心。
朱英敏锐地抬起头,眯了眯眼睛,察觉到氛围不对。这架势与其说是保护凤辇,更像是在防备什么,手臂一撑,利落地起身:“该回去了。”
谁知二人飞回天舟顶的窗边,却发现那窗户已经彻底封死了,与船身融为一体,隐匿的符文尽数显露,在船体表面凝成一面灵气罩,彻底成了铁板一块。
宋渡雪抬手欲叩窗扉,指尖却在半途便被一道无形屏障阻住,于是敲了敲那层虚影,拧眉道:“什么意思,我们被关在外面了?”
朱英蹙了蹙眉头,船上符文她看不懂,但作为一个专长搞破坏的剑修,对护罩的强度还是能感知一二。此盾的灵力流转刚柔并济,有几分熟悉,多半是出自那位吕监之手,哪怕是她的全力一击,也不一定能破开。
不过吕司监闲得没事,给一艘接引游人的观光船套这么硬的壳干什么,怕天上的寒风把贵妃娘娘的玉体吹坏了吗?
朱英眸光微沉,往后退开几丈,远离了已化身缩头乌龟的天舟:“看来真正的大动作要来了,我先送你回去。”
宋渡雪一愣,意识到她指的是金陵皇宫,顿时急了:“不行,除非你一起留下。”
“他们三个和净知师兄还在天舟里,我不能袖手旁观。”
宋渡雪听出来她又想孤身涉险了,气得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