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孽镜台直接被这一击砸成了碎片,杨七郎显然不讲什么武德,招呼也不打一个,落地的瞬间便欺近至那人身前,拳风裹挟着凌厉的煞气,直扑对方周身死穴,众人连残影都看不清,只能听到一拳又一拳打空时轰出的爆响。
而那人身披青袍,且躲且退,似乎并不善战,却每每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恰好避过,虽然一招也没有还手,却像是他在溜着对方兜圈子,看准时机掐了个诀,陡然幻化出数十道分身,虚实难辨,趁乱飞快地向那颗蛋围拢。
杨七郎见状怒啸一声,抬手召来蛇矛,矛身宝瞳诡异地闪了一下,所有青袍人的动作霎时慢了三分,仿佛被某不可视之物物缠住,而杨七郎已飞掠而出,化作一道乌光,以摧枯拉朽之势接连洞穿数道人影,顷刻肃清了幻象,只剩下最后一道真身。
那青袍人干脆不与他斗了,踏出一步,眨眼出现在了龙龟蛋前,并指一按,数道禁制应声碎裂,杨七郎却不赶去阻止,反而抬掌抹过矛锋,如有实质的浓稠煞气顺着鬼纹蜿蜒流淌,蛇矛饮血,顿时兴奋得嗡然蜂鸣。
朱英坐了个好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到现在,见状“咕噜”吞了口唾沫。
遁空而行,这是个化神。
“一个化神,就敢闯进酆都闹事么?”
孟婆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只见她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五指作爪虚虚一握,龙龟蛋下方凭空撕开道裂缝,一口将其吞噬,而蛇矛眨眼已杀至青袍人身后,逼得他身形疾闪,一连遁空数次,那矛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紧咬着他不放,越追煞气越重,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石巨响,另一道人影悍然冲进重围,与那矛柄相撞,硬生生把它撞偏了两尺,随后双手擒住矛柄,奋力一拽,强行扭转其去势,再反手一送,猛地将其掼向地面,只听“轰隆”一声,蛇矛倒栽入地。
此人竟然用肉身硬接下了这一击!
朱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刚才那两下似乎没有动用任何法术,而是纯粹的蛮力——这得是有多大的力气?
孟婆同样吃了一惊,却见那青袍人仍在狼狈闪躲,猝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化影欲逃,却为时已晚,周遭空间已被法术封锁,真正的青袍人行如鬼魅,悄然从她身后浮现。
果然,
对方却虽暂时制住了她行动,却似乎并没打算完全撕破脸,只沉声道:“蛋,给我。”
孟婆冷笑一声:“买不到手就想强抢,要是客人都像诸位这般行事,酆都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青袍人淡淡回道:“强抢的是你们。”
孟婆充耳不闻,恶狠狠道:“老身即便是死,也不会叫尔等得逞,啐,做梦去吧!”又大喝一声:“小崔!还磨蹭什么?”
围楼应声传出了“咔咔”脆响,青袍人似有所感,身形往后一让,避开了一道横穿他半身的空间裂缝,仰头望去,原本望不见边的穹顶竟变成了交叠的楼阁,楼层之间不断分离重组,每间包厢都在错位、旋转、倾斜,上也为楼,下也为楼,离奇怪诞好似梦境,而方才还在眼前的孟婆,此刻也已不见踪影。
若是此时身在雅阁内,则会看见门外景象开始疯狂乱跳,像是接连被抛进了不同的房间内,一时之间天旋地转,横纵颠倒,直甩得人头晕眼花,哪怕身子其实始终安坐在原地半步未动。
“我不行了,头、头好晕。”朱菀最先投降,捂住眼睛叫苦:“外面怎么回事?我吃了毒蘑菇吗?”
“是空间法阵。”朱英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森罗殿内有扭曲空间的阵法,将各处独立的房间拼成了一座围楼,至于中央的空地,也是由不同小空间拼接而成,只要操纵得当,便能困敌利我。是么?”
阴长生笑着颔首:“不错,姑娘当真是秀外慧中,令人倾倒。”
朱英嘴角一抽,挑眉道:“比起待在这里和我说些废话,您不出手么?那两人的实力都不弱,您不怕神兽被他们强行夺走?”
阴长生闲适摇头:“交给小崔他们罢,拳脚相争已经很伤和气了,再叫我亲自出手,岂不更损彼此的颜面?”
宋渡雪眯了眯眼睛,他早知道今夜会有人动手,所以才放出话说不在,故意避开么?
然而这句胸有成竹的话刚说完,周遭却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撞击声,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整齐划一,仿佛有巨物正一下下叩击着大地:“咚,咚,咚。”
但在如此庞大的空间法阵内,上下左右都已失去了意义,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