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性命的情报,你就如此轻描淡写地向我打听吗?”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现在手里还没有多少特许券。”派蒙的底气立刻弱了下去。
“知道知道,慢慢来,等你们攒够了再来找我也来得及嘛。”男人摆了摆手,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更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对这里还不熟悉,早早告诉你们这些意义也不大,你们还是好好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再来找我吧。”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向食堂外走去:“我平时就在‘破烂骨头商店’的附近,叫我维多克就好,拜拜二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派蒙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就这么走了,你说他会不会只是吓唬我们呀,然后骗我们花钱买他的假情报?”
“他没有说谎,至少,关于‘隐秘规矩’和‘失踪’的部分,是真的。”左钰的声音再次在荧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这种人就像是生态系统里的清道夫,靠着贩卖别人不敢触碰的、腐烂的信息为生。他的情报或许会掺杂水分,但源头,往往是真实的。他会是你们在这里打开局面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荧的心中有了决断:“不得不说确实有可能。”她平静地回答了派蒙,“但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嗯,这毕竟也是调查‘公子’下落的一个切入点吧,‘隐秘规矩’吗。”派蒙点了点头,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反正目前我们也像他说的一样,又没有特许券,又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看了一眼盘子里已经凉透的饭菜,叹了口气:“呀,光顾着聊天了,本来就不怎么好吃的饭,凉了就更难吃了,快抓紧吃饭吧!”
吃完饭后,荧和派蒙又花了很长时间熟悉这里,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当她们回到监舍区时,这里的光线比白天更加昏暗,空气中那股潮湿的霉味也愈发浓重。
“唔,刚才和看守确认了一下,每天上午的工作是固定的,下午可以自己选择做什么事。”派蒙飘在半空中,向荧汇报着刚刚打探来的消息,“但好像大部分犯人还是会选择继续工作来赚取特许券。”
“哦,好像还说,如果消耗一些特许券的话,也可以免除上午的劳务工作,自由分配时间。在这里,特许券好像还真的什么都能做到啊。”
“一种很基础的管理学手段。”左钰的声音适时响起,“用一种虚拟货币,来量化所有人的价值与欲望。给予他们有限的自由,让他们为了这点自由,心甘情愿地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工作’,从而为管理者创造更大的价值。那位莱欧斯利公爵,确实是个很高明的统治者。”
“哈欠——我也累了,明早还是得乖乖起床工作的,没有特许券就没有特权呢。”派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飞到了自己那狭小的床铺上,“晚安,荧,希望从明天开始的调查能够顺利。”
荧躺在那坚硬的床板上,闭上了眼睛。‘公子’那枚冰冷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神之眼,就静静地躺在她的口袋里,与她的体温逐渐同步。
很快,她沉沉睡去。
在梦境中,她不再是自己。
她站在一片喧闹而又压抑的钢铁丛林中,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涌动着一股好斗而又澎湃的力量,那是一种渴望战斗、渴望将一切撕碎的原始冲动。她知道,自己是‘公子’,是愚人众执行官达达利亚。
然而,在这股熟悉的战斗欲望之下,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呼唤,如同来自深渊的潮汐,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的灵魂。
“我听到…谁在呼唤我…”
那声音缥缈而又清晰,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仿佛在呼唤一个离家已久的孩子,回归母亲的怀抱。他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四周只有冰冷的钢铁与麻木的人群。那呼唤,似乎来自脚下,来自这片钢铁堡垒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呼哈——醒了吗,旅行者?”
派蒙的声音将荧从那片深沉的梦境中唤醒。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冰冷的床铺上,监舍区的汽笛声正尖锐地响彻耳膜。
“嗯?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是梦到什么了吗?”派蒙看到她脸上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我好像梦到‘公子’了。”荧坐起身,眉头紧锁,“不对,在梦里,我就是‘公子’。”
“有这种事?莫非,不是单纯的梦境?”派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注意到了荧口袋里那枚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啊,是‘公子’的神之眼!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