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现在能写自己的名字,还能认几个常用字。她看着刘书吏手里的范本,心里琢磨着:要是把这些格式抄下来,挂在市集的入口,村民们买卖时一看就懂,多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学堂里天天热闹。刘书吏教大家分辨不同的文书——粮种记录要标“产地、数量、播种时间、负责人”,比如“燕郡麦种三石,云梦村张阿伯,大秦三年三月初十播种”;防疫档案要写“患者姓名、年龄、症状、确诊时间、隔离地点”,一个都不能少。郑书吏则教大家写小篆,从“人”“一”“十”这些简单的字开始,村民们学得慢,但都很认真,有的用树枝在地上画,有的用炭笔在麻纸上写。
阿禾每天都来帮忙。她把刘书吏讲的格式,用更简单的话记下来,比如把“买卖双方姓名籍贯”写成“谁卖谁买,家在哪”;还帮不认字的村民代笔,写契约时念一句,让村民确认一句。有天下午,李婶要和周老三签织锦的契约,阿禾帮着写,先问清“五十匹楚锦,每匹三百钱,大秦三年四月底交货,地点在云梦村织坊”,然后一笔一划写在麻纸上,让李婶和周老三都按了手印,还请新先生做了见证人。
“阿禾姑娘,你这字写得真齐整。”李婶看着纸上的字,笑得合不拢嘴,“以后俺织坊的契约,都找你写!”
阿禾也笑:“婶子,等俺把格式抄在木板上,你照着填,以后自己就能写了。”
接下来的几天,阿禾找了几块平整的杨木板,用炭笔把常用的文书格式抄上去。她先抄买卖契约,分了“卖主”“买主”“物品”“价钱”“日期”几栏,每栏量”“播种时间”“负责人”都写清楚;最后抄防疫档案的格式,还特意用红炭笔标了“隔离地点”——这是素问特意嘱咐的,怕村民忘了。
木板抄好后,秦斩让人把它们挂在市集的入口、织坊的墙上,还有村医点的门口。村民们路过时,都停下来看,有的还用手指着字,小声念。张阿伯每次去市集卖粮,都先去看木板,记清楚要写哪些内容,再找阿禾帮忙代笔。
没过多久,规范文书就派上了用场。
那天是市集开集的日子,赵叔拉了一车木柴去卖,买主是邻村的织坊掌柜吴老四。两人照着木板上的格式,写了契约:“卖主云梦村赵二郎,买主邻村吴老四,木柴十捆,每捆五十钱,共计五百钱,大秦三年四月十五交货,钱货两清。”双方按了手印,还请了市集的管理员做见证人。
可到了交货那天,吴老四却变了卦,说:“我记得当时说的是每捆四十钱,怎么成五十了?”
赵叔急了:“当时明明说好了五十,你怎么能赖账?”
两人吵了起来,围过来不少人。吴老四嘴硬:“你有啥证据?光靠嘴说不算数!”
赵叔突然想起契约,赶紧从怀里掏出麻纸,展开给大家看:“你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每捆五十钱,还有你的手印!”
吴老四凑过去一看,脸瞬间白了——纸上的字虽然简单,但“每捆五十钱”几个字格外清楚,柜,这可是你自己按的手印,不能赖账啊!”
吴老四没话说,只能掏出五百钱,递给赵叔,嘴里嘟囔着:“早知道这么规范,我就不跟你争了。”
赵叔接过钱,心里松了口气,对着契约感慨:“这规范的文书,真是护身符啊!”
这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都知道了规范文书的好处。以前不爱学的人,现在都主动去学堂问;织坊的李婶每次和商队签契约,都要仔仔细细核对每一项,生怕漏了;张阿伯记录粮种时,不光写数量,还特意标上“去年燕郡的麦种,比本地的高产”,下次补种时,一看就知道该买哪种。
连村医点的素问都受益。有次村里来了个外乡商人,发热咳嗽,素问按防疫档案的格式,写了“外乡商人王某某,三十岁,发热三日,伴咳嗽,大秦三年四月二十确诊,隔离在村东头旧屋”。后来咸阳的医官来检查,看到档案写得清清楚楚,连连称赞:“你们这防疫档案,比有些郡县的官府还规范,要是真有疫病,一查就知道源头。”
一个月后,文书培训班结束了。秦斩让人统计了一下,村里的文书标准化率从以前的不到30%,提升到了95%——市集的买卖契约都按规范写,粮种记录没再漏过数,防疫档案也整整齐齐。新先生和阿禾还一起,把常用的文书格式整理成册,取名《乡村常用文书范本》,里面除了格式,还加了村民的案例,比如赵叔的木柴契约、李婶的织锦契约,方便大家参考。
没过多久,咸阳来了位官员,专门来考察楚地的基层治理。他看到案台上的文书——市集的契约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