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边每隔两步打一个木桩,把布拉展,系在木桩上,风就吹不进田里了。这布厚,还能挡雪。”
可刚干了半天,麻烦就来了。午后的风突然变大,刮得粗布“呼呼”响,有几处没系紧的布被吹开,连带着田里刚缠好的麦秸绳也松了。王老汉看着松掉的麦秸,蹲在地上叹气:“俺就说不行吧,这风太邪性了,啥都挡不住。”
张阿伯也皱了眉,他走到田边,盯着松掉的麦秸绳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有了!咱在麦秸绳外面,再用麻绳捆几道,把麦秸固定在苗根上,风就刮不动了。还有,缠完麦秸,再盖一层细土,土能压着麦秸,还能保暖。”
他说着,拿起麻绳,在缠好的麦秸绳外面绕了三圈,系紧,然后铲了一锹细土,盖在麦秸上。“你们看,这样就结实了。”
农户们半信半疑地跟着做。阿牛是村里的壮丁,力气大,他把麻绳捆得紧紧的,还特意踩了踩盖上去的土:“俺就不信,这样风还能吹开!”
那天晚上,风刮得更猛了,窗户纸“啪啪”响。张阿伯住在王老汉家,心里一直惦记着田里的苗,半夜爬起来,想去田里看看。王老汉拉住他:“张阿伯,外面太冷了,风又大,要去明天再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张阿伯披上棉袄,拿起灯笼,“要是布被吹坏了,苗就危险了。”
王老汉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田里,借着灯笼的光一看,粗布风障虽然被风吹得晃,却没被吹开;田里的麦秸绳也好好的,盖在上面的土没被吹走。张阿伯蹲下身,摸了摸麦秸
“成了!”张阿伯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这样冻不坏了!”
王老汉也笑了,抹了把脸上的雪:“张阿伯,您真是有本事!俺们以前只知道硬扛,没想到还能这么护苗。”
接下来的几天,农户们都卯着劲干活。天还没亮,田里就传来了“砰砰”的打桩声;中午吃饭,大家就在田边啃干粮,就着热水;晚上收工,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土,手上磨出了泡,可没人喊累。陈婶看农户们手冻裂了,就把自己带的护手油脂分给大家:“这是用猪油和蜂蜜熬的,抹在手上能防冻。”
张阿伯也没闲着,他每天都要把所有的田巡查一遍,看看麦秸绳松没松,风障破没破。有一次,他发现村西头的田边,有几棵小树被风吹倒了,压在风障上,赶紧叫上阿牛他们,把树挪开,把风障补好。“这些树开春还能种,可不能让它们坏了咱的风障。”
就这样忙了半个月,上谷郡所有的粟田都缠上了麦秸绳,立起了粗布风障。田埂边的风障连成一片,像一道黄色的墙,挡住了刺骨的寒风。
转眼到了开春,雪开始融化,田里的土慢慢变软。有一天早上,王老汉像往常一样去田里巡查,刚走到田边,就愣住了——麦秸看见粟苗的新叶从土里钻出来,嫩生生的,绿油油的。
“活了!苗活了!”王老汉喊起来,声音比风还响。
村里的人都跑来了,围在田边,看着那点新绿,有人哭了,有人笑了。阿牛伸手摸了摸新叶,又赶紧缩回来,像怕碰坏了似的:“真活了!比去年的苗还壮!”
李农官也来了,他捧着一棵粟苗,激动得手都在抖:“以前冬天要冻死一半苗,今年一棵都没冻坏!张阿伯,楚地的法子改得好啊!”
张阿伯看着田里的新绿,也笑了。他想起刚来时,田里的苗冻得发黑,农户们愁容满面;现在,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苗,连风都变得暖和了。陈婶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粗布:“张阿伯,这是俺们织的,你带回去,做件衣裳,冬天穿暖和。”
没过几天,咸阳的文书就送到了上谷郡。李农官拿着文书,在田里给大家念:“楚地农耕技术适配北方上谷郡,耐寒作物存活率提升至95%,‘麦秸防寒法’在北方五郡推广,解锁‘南垄北障’差异化农耕方案。”
农户们听了,都欢呼起来。王老汉说:“咱上谷也能当范本了!以后别的郡来学,俺们也能教他们!”
张阿伯要回楚地那天,村里的人都来送他。王老汉给了他一袋新磨的粟米:“这是用咱护活的苗种出来的,您带回去尝尝,比楚地的米还香。”阿牛扛着一捆麦秸:“张阿伯,这麦秸您带回去,明年要是还有郡要学,您就用这个教他们。”
张阿伯接过粟米和麦秸,心里暖暖的。马车走在驰道上,他回头看,上谷的田里,粗布风障在风里飘,像黄色的旗帜,护住了一田的新绿。他想起路上编的口诀,又念叨了一遍:“麦秸裹苗根,麻绳捆成束,再盖一层土,冻不着苗骨。”
后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