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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第二下时,力道却不自觉放轻了。
蓝氏拉着常静的手往里走,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开,一会儿问“路上吃的惯吗”
,一会儿又说“这衣裳料子太薄,回头让针线房给你做几件厚的”
。
常静被她拉着,鼻尖萦绕着老太太衣襟上的皂角香,轻声道:“祖母,我不累,路上赵叔把我们照看得很好。”
常遇春拽着常宁跟在后头,听他讲辽东的见闻,听到兴头上,忍不住捻着胡须哈哈大笑:“好小子,居然敢跟熊瞎子对峙?不愧是我常家的种!”
忽又想起什么,板起脸,“不过下次不许莽撞,刀剑无眼,得学你妹妹沉稳些。”
进了正厅,蓝氏早让人摆上了点心,亲手剥了蜜橘塞给常静,又给常宁递了块芙蓉糕,自己倒顾不上吃,只围着他们转。
常遇春坐在上,看着孙女小口小口咬着橘瓣,孙子狼吞虎咽吃着糕点,忽然道:“厨房炖了参汤,让他们给你们端来,补补身子。”
常静抬头,见祖父虽仍皱着眉,眼里却满是暖意,心里一热,轻声道:“谢谢祖父。”
常宁嘴里塞满糕点,含混不清地应着,惹得蓝氏又笑又骂“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
日头爬到中天,透过窗棂落在青砖地上,映出老两口与孙辈的身影。
蓝氏拉着常静的手絮叨家常,常遇春则听常宁讲军中趣事,时不时插一句“那赵猛就是这点性子”
“下次再遇着鞑靼,该如此这般”
。
厅里的笑声撞在梁上,又落下来,裹着点心的甜香与老人的絮语,成了这府邸里最熨帖的声响。
常宁啃着鸡腿,看祖母给妹妹梳辫子,祖父在一旁指点他新练的拳路,忽然觉得,这京里的阳光,竟比辽东的更暖些。
常静摸着间祖母插的玉簪,望着眼前这热闹景象,悄悄把嘴角的笑意藏进了茶杯的氤氲水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