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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车上闲谈,管仲趁机进言。
管夷吾:周室嫡庶不分,几至祸乱。
今齐国储君之位尚虚,主公宜早建嗣,以杜后患。
桓公答道:寡人六子,皆为庶出。
若择其长,则属无亏;若择其贤,则属子昭。
寡人已许卫姬册立无亏,但亦爱子昭之贤,故此意尚未决。
今愿决于仲父。
管仲深知易牙、竖貂二人奸佞,素得宠于姜无亏生母卫姬,恐无亏异日为君,必与二贼内外合党,乱齐国政。
今见桓公如此法,遂借机进言相劝。
管夷吾:公子昭一向贤德,且为郑姬所出。
郑国方受齐盟,正宜结好。
况嗣伯业,非贤不可。
若公子无亏挟长来争,今番会盟,主公可择诸侯中势强且最贤者,以子昭托之。
齐桓公:仲父此计甚善,寡缺择其贤君托之。
诸侯毕集葵邱,周公宰孔亦到,与齐桓公相见叙礼,各就馆舍。
当时宋桓公御已然薨逝,世子兹父让国于公子目夷,目夷不受,兹父即位,是为宋襄公。
因盟主齐桓公有命,宋襄公虽在新丧,不敢不至,乃墨衰孝服赴会。
管仲见到宋襄公,便谓齐桓公道:“子有让国之美,可谓贤侯。
且于大丧之际墨衰赴会,可见其事齐甚恭。
主公国中储2之事,臣谓可以托付此公。
齐桓公从之,即命管仲私诣宋襄公馆舍,殷致齐侯托孤之意。
宋襄公受宠若惊,乃亲自来见齐侯,以表诚心。
齐桓公握其双手,谆谆嘱告。
齐桓公:我有六子,属昭最贤,欲将齐国付之。
恐别子相争,异日全仗贤君代为主持,使子昭得主社稷,则我身在九泉,亦极感盛德。
宋襄公:侯惭愧,不敢当贤君之誉。
然蒙贤君信托,敢不尽心!
会盟之日,台下衣冠济济,环佩锵锵。
诸侯先请使周公宰孔升坛,然后以次而升,北面拜稽,各就座席。
周公捧胙东向而立,传达周襄王诏命:子有事于文武,使宰孔赐伯舅齐侯胙肉。
齐桓公疾趋下阶,再拜稽,然后登堂受胙。
诸侯见此,皆服桓公遵礼重道。
齐桓公因复申盟好,颂读周朝《五禁》曰:
毋壅泉,毋遏籴,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毋以妇人与国事。
凡我同盟,言归于好。
诵罢,便以誓书加于牲牛头上,使人宣读完毕,便将牛牵下盟台,不复杀牲歃血。
盟事已毕,齐桓公忽然叫住诸侯,还有事商议。
于是周公驻足,诸侯洗耳恭听。
齐桓公:寡人闻上古三代之时,有黄帝封禅之事。
据其典范,乃是封于泰山,禅于梁父。
封泰山者,筑土为坛,金泥玉简以祭,报之功;处高,故崇其土以象高也。
禅梁父者,扫地而祭,以象地之卑;以蒲为车,葅秸为藉,祭而掩之,所以报地。
夏、商、周三代受命而兴,获佑于地,故隆此美报。
夏都安邑,商都于亳,周都丰镐,泰山去其都城甚远,犹且封之禅之。
今二山皆在齐国封疆之内,寡人欲徼宠王,举此旷典,诸君以为何如?
诸侯皆都吃惊,不敢接口。
周公宰孔信口应道:君以为可,谁敢曰不可!
桓公见此不悦,于是道:既是如此,且容再议。
于是言语不合,诸侯皆散,各归本国军营。
管仲见宰孔如此回答,又遍观诸侯不语,便知众人之意。
于是夜造桓公寝帐,当面询问其真实意图。
管夷吾:臣闻主公日间之语,是果欲封禅泰山乎?
齐桓公:是有此意。
仲父以为如何?
管夷吾:古者封禅,自无怀氏至于周成王,可考者七十二家,皆受命为王,然后得封。
主公虽为东伯,亦居诸侯之位,并非下共主。
果欲封禅,不惧诸侯非议乎?
齐桓公:寡人尊王攘夷,奉子之命南伐楚,至于召陵;北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西涉流沙,至于太行,诸侯莫敢余违。
自为诸侯之伯,兵车之会三,衣裳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下。
虽三代受命之君,何过于此?封泰山,禅梁父,以示子孙,不亦可乎?
管夷吾:古之受命者,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