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联军遂散,各归本国。
赵盾率晋师回至绛都,诸卿大夫皆出城相迎,争相夸耀上卿不战而胜,致使楚军望风逃遁,一时谀词盈耳。
诸大夫将赵盾接至城中,夫人穆嬴与晋灵公又在宫中大设盛宴,使众卿大夫相陪,以诸侯享礼敬奉赵盾,称宣子而不敢名。
当时箕郑父、士縠、梁益耳、先都等诸卿大夫在座侍宴,见此情状,皆都愤愤不平。
画外音:自赵盾代替狐射姑升为中军元帅,士縠、梁益耳便俱失兵权,自然怨恨,连其好友箕郑父也怀不平。
其后赵盾拥立灵公继位,为拒公子雍入晋,引兵西出令狐,阻截秦军,三人更是不愤。
先都因主将先蔑为赵盾所卖,出奔于秦,因而亦恨赵盾。
更有先克部将蒯得,因在令狐之战中冒进失利,被主将夺其田禄,心中亦怀怨望。
赵盾对此,却茫然不觉。
当日宴罢席散,箕郑父便私邀士縠、梁益耳至于府宅,议论席间之事。
箕郑父:当赵盾引兵在外,我等留守京都,便应趁虚起事,迎接子雍入城,更夺赵盾上卿之位。
不意此贼如此快还国,使我计策落空,令人着实不忿!
士縠:此番伐楚,不战而胜,主公待若上宾,敬之若父,观其受之泰然,尤不可忍也。
梁益耳:其羽翼已丰,然则奈何?
便在此时,门人入报:下军佐先都与将军蒯得,在外求见。
箕郑父:此二人来,绝非无故。
二公且请隐于屏风之后,待我探其来意。
士、梁二人应诺,遂入内室,隐在屏后。
箕郑父亲自迎出府门,将先都、蒯得二人请入。
施礼已罢,命从人献茶,茶罢搁盏。
箕郑父:二位将军夤夜光降敝宅,谅必有所赐教?
先都:我等先往士縠府上,闻其被大人约来府宅,故此不揣冒昧,前来相会。
箕郑父:将军是听何人来?某自宫中飨宴已罢,便回家中,并未见士縠。
先都大怒,愤然起身:某禀一腔诚意而来,大人何见欺也?
箕郑父:如何见得在下相欺?
先都:此案之上,见有三副杯盏,然只大人独自在座,是为何故?
箕郑父见被看出破绽,瞪目无言以对。
忽听屏后有人大笑,士縠鼓掌而出,后面跟着梁益耳,一齐转过屏风。
士縠拍手笑道:此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
我正待派人前去相请,未料二公心有灵犀,便自动来投矣!
箕郑父:正是,正是。
因适才不知将军来意,故有得罪,尚请二公见谅。
于是五人重新见礼,按宾主叙座,命从人重新换茶,摒众密议。
未待先都开口,士縠抢先道:先克与赵盾狼狈为奸,倚仗其势助恶为虐,故敢横校赵盾在国中一手遮,所依仗者,惟其所掌中军耳。
因中军乃国中精锐,此诚不可与其正面争锋。
依某之见,不如舍重金求购死士,刺杀先克、赵盾,诸公以为如何?
先都:妙哉!
若二贼皆死,则中军无主,政事必皆归我五家也。
众人听罢,皆都称善。
箕郑父目视先都,呼其表字道:若行此事,非子会不可!
先都应道:某因主帅先蔑为赵盾所走他乡,意甚恨之,必不负诸卿之停
五人又商议一回行刺细节,于是各散,依计行事。
冬月将尽,正是祭祖之期。
先克轻车简从,驷马单乘,前往箕城,谒拜其祖先轸之祠。
进入祠堂之时,先克猛一抬头,忽见门侧停有一辆车驾,并非自家所樱于是回头,便问侍从:这是谁家车马,因何停在我家祠堂门前?
侍从:观其徽号,也是本族驾乘,并非外人。
哦,我看见了,那车上御者,可不正是公子先都车夫宁四?
先克闻言点头,哼了一声。
因自己与此先都向来不合,但既是同来祭祀先祖,也就不以为意,于是昂进入祠堂。
入内看时,见供桌上无有三牲祭礼,便知先都尚未上祭。
先克以为先都是礼让自己为先,微微点头,便命家仆:布设少牢,待我稍时祭祀。
家仆应诺,于是开始摆设祭品。
先克闲来无事,绕过前殿,欲往后园中游玩片时,待至吉时,转回前殿祭拜。
来到前殿后门,将要迈步跨槛,忽抬头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