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向日方伯,两大国互聘,岂可向宋侯借道?
申舟:如不借路,宋国则视我为入侵,可使人杀我。
楚庄王:若宋国果敢杀卿,孤则兵攻之。
申舟:若以臣死,得宋国降服,则请即校臣之家眷,便托主公!
于是使齐,越宋国之境。
楚使不向宋国借路而行,果然激怒宋公,于是派兵拦截,诛杀申舟,释其从者,舆尸以回。
楚庄王闻报,投袂而起,兵攻宋,但围宋都数月不攻。
次年春,宋国派大夫乐婴齐潜地出城,到晋国请求救援。
晋景公欲兵救宋,大夫伯宗谏止:主公不可。
古人云,虽鞭之长,不及马腹。
楚国正盛,我实不能与争。
虽晋之强,能违乎?国君含垢,之道也。
君其待之。
景公停止兵,却派大夫解扬随宋使同归,劝宋公休降,假援兵已,很快就到。
宋公信以为真,复命国人坚守数月,城内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庄王见久围不克,乃于城外筑室以居,并使将士耕种宋国之田。
宋人见此,坚守意志动摇。
宋公派右师华元夜入楚师,以厚币贿赂楚司马公子侧,请其服庄王,将楚军退后三十里,使宋国保全不订立城下之盟颜面,宋公即唯命是听。
公子侧字子反,不负华元所托,服庄王同意,于是楚宋结盟,其盟辞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自此宋归服于楚,并以华元为质。
周定王十二年,楚令尹孙叔敖突患痈疽,继而病笃。
将子孙安唤至榻前,嘱以后事。
孙叔敖:王数封我,吾不受也。
我死,王则封汝,必无受利地。
楚、越之间有寝丘,簇不利,而名甚恶。
荆人畏鬼,而越人信禨。
可长有者,其唯此也。
我有遗表达于楚王,谓我儿碌碌庸才,非经济之具,不可滥厕冠裳,庶几可延后世之禄耳。
言毕而卒。
孙安遂遵父嘱,将遗表呈上。
其表略曰:
臣以罪废,蒙君王拔之显位。
数年以来,愧乏大功,有负重任。
今赖君王之灵,获死牖下,臣之幸矣。
臣止一子,不肖,不足以玷冠裳;臣之从子薳凭,颇有才能,可任一职。
晋号世伯,虽偶败绩,不可轻视;楚民苦战已久,惟息兵安民为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愿王察之。
庄王览奏叹道:孙叔大才,奈何夺我良臣太早!
即命排驾视殓,亲为祭祀,抚棺痛哭,从行者莫不垂泪。
下葬已毕,乃以公子婴齐为令尹;召薳凭为箴尹,是为薳氏。
欲以孙安为工正,孙安谨守父亲遗命,力辞不就。
楚王亦知其才不足以治国,于是也不勉强,后以美地封之。
孙安再次固辞,只请以寝之丘为食邑。
因此携家出城,退耕于野,粗布破衣,靠打柴度日。
孙叔敖死后,楚庄王虽日思夜想,但对其妻儿却置之不问,亦未知其家生活不敷。
当时宫中有侏儒优人优孟,身不满五尺,滑稽调笑,极善取欢庄王。
一日优孟驱车出于郊野,见孙安砍柴负薪而归。
优孟迎而问道:孙安,你身为公子,何自劳苦负薪?
孙安答道:我父虽为相数载,一钱不入私门,死后家无余财,安得不负薪乎?
优孟赞叹而归,乃自制令尹孙叔敖衣冠、剑履,往内宫赴庄王之宴。
庄王召群优为戏,优孟扮孙叔敖登场,习其生前动作,言谈举止,无不惟妙惟肖。
楚王一见大惊,竟忘记孙叔敖已死,急下阶执手泣道:孙叔无恙乎?寡人思卿至切,可仍复令尹之职,辅相寡人称霸!
优孟奏道:臣非孙叔,乃优孟是也。
楚王道:卿休要戏耍寡人,可即就相位。
优孟:臣老妻通达世情,曾以歌劝臣,勿就令尹之位。
山妻之歌,王愿闻之乎?
楚庄王:愿洗耳恭听。
优孟遂捏其嗓音,效老妇歌曰:
贪吏不可为而可为,廉吏可为而不可为。
贪吏不可为者,污且卑;而可为者,子孙乘坚而策肥!
廉吏可为者,高且洁;而不可为者,子孙衣单而食缺!
君不见楚之令尹孙叔敖,生前私殖无分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