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效之。
崔杼大怒,立命执下殿阶,以金瓜击杀,血溅廊柱。
又召太史伯三弟入朝,分别名曰史仲、史叔、史季,各令重新记载庄公之死,必曰是因死于疟疾。
史仲见长兄陈尸在堂,不言不语,疾步走向书案,拿起刀笑,在竹简上复书:“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
崔杼大怒,又杀史仲,再命史叔重写。
史叔两眼冒火,默然不语,握刀在手,亦在竹简上重写此句。
崔杼复杀史叔,又命史季再写。
史季刚援刀笔,崔杼上前执简在手:汝能变更三兄之语,便可留下性命。
史季闻言,对三兄尸身叩拜流涕,起身言道:据事直书,史氏之职。
昔赵穿弑君,太史董狐归罪正卿赵盾,可知史职不可废也。
某即不书相国弑君,下必有书之者。
相国杀我可矣,史实终不能改!
崔杼掷简于案,叹道:我为保姜齐社稷,无奈废黜昏君。
子虽直书,人必谅我!
正在此时,殿头官高声传报:南史氏在殿外求见!
崔杼命入,见其怀抱竹简刻刀,便问:卿来何故?
南史氏答:恐太史四兄弟俱死,无人敢书相国弑君之事,故来继其职也!
崔杼骇然,只得挥手,命史季随南史氏下殿:我心无愧地,随尔等去写可也。
崔杼恐水势既退,晋侯复合诸侯来伐,遂以左相庆封为使,主动朝晋,去做解释。
庆封于是如晋,来见平公:敝寡君庄公无道,群臣惧大国之伐,已讨而诛之。
新君杵臼出自鲁姬,愿事上国,勿替旧好,所攘朝歌之地,仍归上国,更以宗宝乐器为献。
晋平公闻而大悦,遂罢伐齐之念,自此晋、齐复合。
殖绰出奔在卫,闻仇敌州绰、刑蒯皆死,乃复归齐国。
崔杼知其绝非己党,于是并不重用。
当时卫献公姬衎流亡避难在齐,素闻殖绰之勇,便使公孙丁以厚币招之。
殖绰久慕公孙丁神射,欣然从之,就此事奉卫献公,并拜公孙丁为师。
庆封归国,报已与晋国订盟,齐国再无被伐之忧,景公大喜,深加褒奖。
庆封自以为盟晋有功,且为齐国消弥兵灾,因此不甘复居人下。
又见崔杼专横,独揽朝政大权,凡事不与自己商量,便怀嫉妒,意欲杀而代之。
便在这时,崔杼欲立庶子崔明为嗣,嫡子崔成及崔疆怀怨不平。
庆封闻此,乘隙诱引崔氏子弟自相争夺,并以精甲兵器暗助崔成、崔疆,挑唆其兄弟兵戈相见。
二崔道:右相助我兄弟,自是感激不尽。
然我父将立崔明,其意已决,如此奈何?
庆封:卿父欲立崔明为嗣,是因其母棠姜受宠故也。
棠姜受宠,是因东郭偃及棠无咎为其爪牙也。
我助你兄弟精甲兵器,以此翦除继母东郭姜羽翼,不亦可乎?
二崔恍然大悟,再拜称谢,于是便以庆封所助精甲兵器,装备门下食客,暗中袭杀东郭偃及棠无咎。
二人虽死,但有侥幸逃脱随从,将二位公子背后指使刺客内幕,皆都还报右相。
崔杼闻而大怒,又不忍心亲手杀死两个嫡子,便寻庆封哭诉,求其代为谋策。
庆封佯作惊讶:孺子怎敢如此忤逆?杀之可也。
公若讨逆,我当效力。
崔杼以为遇到知己,大为感激:公若助我除此逆子,以安崔家,则命崔明拜公为父。
庆封指立誓,满口答应。
崔抒遂重托以别,自此不回相府,迁居别宅,以听回信。
于是庆封阴谋得售,立即召集甲士,命家臣卢蒲蔽带领,前往崔府,命人上前叫门。
崔成、崔疆闻听外面兵甲铿锵,见领兵者是卢蒲蔽,隔门问道:子带兵前来何意?
卢蒲蔽答:奉左相之命,来助你兄弟,铲除姜姬及其孽子。
二崔不疑,开门接纳。
卢蒲蔽引兵一拥而入,喝令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二崔闻此话风有异,扭头欲走,早被卢蒲蔽一刀一个,剁下头来。
然后大搜府第,抄杀崔氏全家,将所有车马服器搜取无遗,都装在车上,又命毁其门户,火烧其府。
姜氏当时深藏内院,自窗内向外张望,见外面杀人放火,惊骇万分,知道大势已去,乃自缢于房中,以免再次受辱。
惟当时崔明先在城外,幸而不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