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如之奈何?
二弟听罢,异口同声:何不杀之?我公孙氏家甲私兵,只要运用得当,亦足以用!
公孙免余:我意早决,惟恐二弟犹豫不从也。
既我兄弟三人同心共志,奋力一搏可矣。
幸而成功,国君之福;万一不成,不过再次出奔齐国耳!
于是三兄弟歃血为信,定下起事之期。
公孙无地及公孙臣二人,主动请为先驱。
光阴似箭,转眼便到年末,新春将至。
宁喜退朝,回到自己封邑,大治春宴,以飨国中大夫群僚。
公孙无地来见公孙免余:宁氏归其封邑,大治春宴,必不防备,趁此攻之可矣。
公孙免余从之,霍然而起,下令整顿家甲战车,出离府门,到校场祭旗誓师。
使公孙无地与公孙臣率领家甲先行,自引大军继之于后。
遣两个兄弟去后,免余命巫史在帐中占卜,得其卦辞,先凶后吉。
免余愀然不悦,不知应在何人何地。
公孙无地回府,更不延挨,与弟孙臣悉起家众,来攻宁氏。
前至宁邑,斥侯来报:城中毫无防备,满街上只见张灯结彩,一派节日景象。
公孙无地以手加额:可怜见,祖宗保佑,使子孙除此国贼!
于是回身招呼公孙臣,兄弟两个身先士卒,驱车并进,抢入城郑
镜头闪回,宁邑城郑
宁氏两代弑君,亦恐被国君来伐,故此宁喜回到宁邑之后,便与臣僚商议守城之策。
宁喜:我城兵寡,若国君使诸大夫来伐,则奈其何?
众臣见问,面面相觑,皆无良策。
将作大匠上前进言:可在门内设置伏机,昼夜以守,以代兵甲。
宁喜:何谓伏机?
将作大匠:伏机者,乃是掘地为窟,上铺木板,以木楔为机关。
宁喜:又何谓机关?
将作大匠:所谓机关者,可启可闭,可可止。
若城上有人守卫,则闭其机,行人车马有如坦途;若无人守卫之时,则撤其木楔,以张其机,车马经过此门,则必触其机,人马俱陷深窟。
日间去机,夜则启之,省人省力,而愈加严密,实乃机巧之术也。
宁喜:妙哉。
便依卿计,设置。
自此之后,我可安枕而眠矣。
画外音:机关陷阱之术,此处乃是中国史上次记载,列位看官须知。
闪回结束,伏机张开,城门洞开。
公孙无地兄弟眼见城门大开,便即抢先攻入。
只听喀嚓一声,误触其机,两驾战车皆都陷于窟郑洞窟下面满布竹签利刺,其尖朝上,有如剑林。
兄弟二人落下,何处藏躲?由是惨叫半声,魂飞魄散,一时俱亡。
右宰谷正自率兵夜巡,听到城门喧哗,急乘车驰来,察看生何事。
因见机关动,车倾人陷。
正欲下车问时,只听城外车声大作,公孙免余帅兵突至,一拥而入。
前军报:无地及子臣冒进中计,皆落陷阱身亡!
免余闻言,如同万丈悬崖失足,肝胆俱裂。
抬头看到右宰谷,乃驱车上前,大叫一声,挺戟将其刺于车下。
右宰谷双腿一蹬,顿时呜呼哀哉,魂归鬼域。
公孙免余放声大哭,命人捞出两位兄弟尸体出阱,一面麾兵入城,直奔宁府大门。
宁喜闻听府外大乱,奔出内庭,遽问阍者:作乱者何人?
阍者未及答话,公孙免余迎面而至,接口道:举国乱由你出,又问何人?
言罢戟出,自宁喜前心搠入,戟尖自后背透出,血流遍地而死。
后面众军拥入,只半日功夫,尽灭宁氏之家,不分老幼。
战斗结束,公孙免余退兵,于路上痛哭二弟不止,这才恍然大悟,自语道:临兵之时,巫史所占卦辞,先凶后吉,我今方知,悔之晚矣!
将两位兄弟厝尸以还,进宫归报卫献公:臣已为国除贼。
可惜二弟,皆死于难!
卫献公闻报,如释背上芒刺:命舆宁喜及右宰谷入都,陈尸宫外示众!
公孙无地及公孙臣亡于国事,敕令以上卿之礼厚葬,另厚恤其家人。
公子鱄当时正在府中,闻此惊变,徒跣入朝,抚宁喜之尸大哭,边哭边。
公子鱄:子罹今日杀身之祸,非惟国君失信毁诺,实因我以谎言,欺子之故也。
子今既死,我又有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