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擅杀邯郸大夫赵午于前,家宰董安于私调赵氏军马,挑衅于后而起。
晋国之法,先祸乱者死。
今范氏、中行氏俱已伏罪,则董安于之罪,惟卿自处可也。
赵鞅览书,深恐被执政正卿就此抓住把柄,使赵氏亦成众矢之的;又觉愧对董安于一片赤诚,由是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董安于闻知,遂自请入见,登堂入室而拜。
赵鞅道:大战方息,先生不在府中休息,来此何为?
董安于:主公不必瞒我,臣已猜知正卿使者来意,且候今日久矣。
若因我死,可使晋国得安,赵氏得宁,则何辞一死?今日之死,已甚迟矣!
罢再次下拜,起而大笑三声,转身回家,上吊自尽。
赵鞅强忍悲恸,依照晋国刑律,命将董安于尸体陈街示众。
来使亲眼见到董安于已经伏法,遂还绛都,还报家主智跞。
于是邯郸午事件就此了结,赵氏阖族也由疵安。
陈尸三日之后,赵鞅便将董安于收殓,命诸子侄执后辈之礼送葬,亲自致祭。
丧事已毕,又将董安于灵位安置赵氏宗庙,世代享受祭祀。
镜头闪回,赵鞅独坐府中,加快董安于旧事。
赵鞅从晋阳兵伐邯郸,途中忽命停车。
车吏请问其故,赵鞅道:董安于在后未至。
车吏:主公为三军之望,岂可因其一人,而废大军行程?
赵鞅只得前进,行百步之后,又命停车。
董安于驱车赶至,问道:主公因何停止于此?
赵鞅:我出时,忘记派兵塞阻秦晋之界,又忘取府中金帛;且未向行人烛辞校
董安于:此臣行军落后之故也。
各都安排妥当,不需主公劳心。
晋阳之战中,董安于分兵出击,功劳最大。
解围之后,赵鞅欲重赏董安于。
董安于坚辞道:昔臣少时,为赵氏作文书,起草文告命令,为世人称道,信义树于诸侯,主公不赏;及臣壮年,为府中司马,执掌军法,军中从无暴虐邪恶之事,主公不赏;及臣年老,峨冠博带以任赵氏家宰,使民无二心,主公不赏。
此番臣丧心病狂,使主公诛赵午引内战,主公却定要赏我。
与其丧心病狂受赏,臣不如逃亡!
罢转身就跑。
赵鞅急下殿追而挽留,遂罢其赏。
画外音:董安于先任赵氏司马,善察阴奸,博识谍贼,使敌国之间谍及国内邪佞之徒皆都丧胆,不敢作乱;后为晋阳宰,用不赦之法,后为商鞅效法,用于改革秦政。
赵鞅心伤董安于之死,对范氏、中行氏痛恨已极,因而奏请晋定公,要求征伐卫都朝歌,尽除二氏余孽。
定公准奏,便下诏命:使上军主将赵鞅,全权负责剿灭中行氏、范氏叛军;朝中政务,则完全交予中军主将荀跞,是谓“智氏主内,赵氏主外”
者。
赵鞅奉诏,改名赵志父,以示继承父志,改过自新;于是率领晋军,便向朝歌进。
中行寅、士吉射听闻赵鞅率领大军前来,急遣使臣至齐,向齐景公求援。
又派大夫析成鲋前往戎狄,请狄军袭击晋国绛都,以解朝歌之危。
使臣离开朝歌不久,赵志父便引晋军大至,将朝歌团团围困,风雨不透。
使臣至齐,拜见齐景公,递上中行寅与士吉射书信。
齐景公览书,便明其情。
因等待晋国内乱已久,今见中行氏及范氏前来求救,不由大喜,自谓从此能够插手晋国内政,夺其伯主之位。
遂立即修书遣使,共约鲁定公、卫灵公,分别会盟,商讨救援朝歌之事。
与此同时,戎狄之主也已接到中行寅求救书信。
因闻来使陈,晋国大军主力皆被赵鞅带往朝歌,绛都只有智氏一族军队驻守,因而大喜,便即引军南下,向绛都起突袭。
未料荀跞老谋深算,早已增设严备,并亲率家甲百计死守,终使绛都稳如泰山。
时有赤狄族领王桃甲,居住晋国北境。
近百年前,赤狄潞氏、甲氏、留吁、铎辰诸部,先后被晋景公击灭,部众成为晋国诸大夫家农奴。
其后赤狄不断起兵反抗,屡败屡战。
此番晋国内讧,王桃甲闻而大喜,便趁机复聚族人起义,杀死家主,随戎狄围攻晋都。
未料荀跞善守,戎狄之军久功不克,不久缺粮,意欲退兵。
复被荀跞算到,趁夜引兵出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