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宗室,陛下何以厚此薄彼?
孔明:我来问你,曹操来时,你与二子,哪个是他对手?一旦归为臣虏,则求为平民不可能矣。
若不让位,吕布、袁术、袁绍、踏顿等人,便是你来日下场结果。
刘表听这一番话软中带硬,体似筛糠,遍体汗出。
偷眼向门外看时,见廊下及庭中除了陈到所领数名勇士,皆为蔡瑁部将,并无一个自己心腹在侧。
回思苦心经营荆襄多年,都为蔡氏做了嫁衣,刘表不由老泪横流:陛下息怒,罪臣万死难辞其咎。
臣即举荆州以让玄德,自今日始,荆州乃汉室之荆州,亦陛下之荆州也。
只是荆州大权尽揽于蔡氏宗族,军政如何交让,尚请陛下圣裁。
孔明息怒,温言慰道:倒也不必如此。
贤卿即可下令,命公子刘琦自夏口归来摄政,再请玄德及关、张、赵云等共议大事,当众传位于公子。
刘琦为人忠厚慈让,必会善待蔡氏及弟刘琮,更无疑虑。
蔡瑁若要反抗,正是自己找死,罪不容诛。
未知卿意如何?
刘表连连叩头:陛下英明神武,微臣敢不奉旨?一切伏惟圣裁。
如此兵不血刃,并无杀伤,有何不可?臣即修书遣使往至夏口,令刘琦就回襄阳接印。
正之间,却听府外一片喧嚷,乃是蔡瑁亲率侍卫前来。
刘表见蔡瑁至府,故意怒气勃,令其跪谢玄德前次冒犯之罪。
蔡瑁见刘表精神健旺,不敢十分违拗,洋洋然向刘备施了一揖。
玄德急忙还礼,言不由衷,逊谢一番。
孔明见此,目视玄德,微微点头。
刘备趁机拜辞刘表,自回新野。
刘表反复思量少帝所言,心却不甘,左思右想,难以决断。
寻思要派兵攻击新野,擒杀孔明、刘备,部下又无人能敌关、张、赵云,一旦失败即有夷灭九族之祸;若要拱手将荆州让与刘备,自己平生苦心经营产业,却又实实难舍。
当日在榻上辗转到夜深,自觉病情转危。
只得强打精神写下遗嘱,派人连夜潜出襄阳,送往江夏,令长子刘琦归为荆州之主。
不料刘表此时举动不能自主,信使未出府衙,已经被蔡瑁所擒。
蔡瑁观书大怒,一刀将信使杀却,传令关上内门,又与张允二人把住外门,不准走露刘表病危消息。
镜头转换,复刘琦。
刘琦自纳刘备之计避祸江夏,因闻黄祖被甘宁擒杀于夏口,心惊肉跳,度日如年。
近日风闻父亲病危,但不知底细就里,又加十分忧愁。
因见江东人马无甚动静,遂领五十名精骑离了江夏,前来襄阳探病。
方进内城,来至府门之外,早被蔡瑁全身戎装持剑挡住:公子何来?
刘琦:因闻父亲病重,特来问疾。
蔡瑁:可有主公手令?
刘琦:闻讯而来,并无手令。
蔡瑁:传闻之语,岂可听信!
公子奉主公之命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今擅离职守,倘东吴兵至,如之奈何?
刘琦:某既回来,好歹容我亲见父亲一面,也好安心。
蔡瑁:公子未奉钧命,我若放你入见,主公必生嗔怒,病将转增,殊非孝子之道。
若依我言,公子宜转回江夏;前来探望之情,某可为公子代为致忱。
刘琦见此,心知父亲必然病笃,已经受制于人。
本欲拨剑直入,但见自己所带五十人已尽被张允解除武装,拘于府门之外,动弹不得。
左思右想,恨力不及,只得立于门外大哭一场,上马回身就走。
蔡瑁令张允将那五十名军士放了,还给兵器,命其随公子自走,不许阻拦。
刘表在内苑病势危笃,久望刘琦不来,也心知必是蔡氏从中作梗;环顾左右尽是蔡瑁心腹,徒呼奈何。
挨至八月戊申日,大叫数声而死。
蔡夫人见刘表既死,便与蔡瑁即依其笔迹改了遗嘱,立次子刘琮为荆州之主。
蔡瑁、张允又请来蒯氏兄弟,当晚密议一番。
次日一早,蔡瑁便令聚集荆州百官,簇拥刘琮升座,将刘表遗嘱当众宣读已毕。
荆州群僚闻此巨变,无不大惊。
幕官李珪出班,相劝刘琮:今闻曹操将起大兵来征,公子自忖是其对手否?
刘琮:连吕布、袁绍亦被曹操所诛,我如何是他敌手!
李珪:既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