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侍从,命掩房门,然后道:未知贤兄有何见教?
士猗于是不再隐晦,开门见山道:贤弟,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因某与公相交多年,不能见危不言,见死不救,故冒死来见,以救贤弟于危难。
孙秀闻言大惊:贤兄此言何意?
士猗:前番张华为太傅时,奉贾后指使,暗命梁王至雍州接替赵王兵权,并特意嘱托梁王诛杀于你,贤弟竟全部忘于脑后了么!
孙秀:此乃旧事,何必再提。
士猗:如今之事,更比往事凶险百倍,贤弟犹不知耶!
孙秀:愿闻其详。
士猗:中宫贾后凶狠,嫉妒无道,与贾谧等人同谋,矫作檄文谗害太子,欲行废立之事。
此篡国大逆之罪,满朝文武哪个不知?今太子既被囚于金镛别宫,子又无嫡系继嗣,社稷危殆至此,朝中心怀忠义之臣必将起事,以靖妖后。
贤弟以为如何?
孙秀:除之可也,与弟何干!
士猗:贤弟如此法,是尚处于梦中也。
贤弟今随赵王,侍奉中宫,与贾后及其母郭氏亲善,更是满朝文武皆知。
太子被废,赵王岂能得脱干系?我闻群臣在朝堂之外众议不休,皆谓赵王参与谗害太子之事,便是贾氏帮凶。
若一旦另起事端,灾祸必将累及赵王。
贤弟乃聪智之士,何不事先为之善谋,以保赵王,且自得脱难?
孙秀:贤兄之言是也。
则我去赵王出兵讨伐贾后,如何?
士猗:果若如此,则赵王幸甚,太子幸甚,社稷幸甚!
孙秀:贤兄请回,静听佳音便了。
士猗大喜而回,直入司马雅府中,与司马雅及许商议起事细节。
孙秀则更衣出门,直奔赵王府上,以朝中众议之。
司马伦一直对孙秀言听计从,听罢其,于是道:便依卿计,起兵讨伐贾后。
卿为我善作筹谋,并寻求稳妥之人,使为宫中内应方好。
孙秀:臣遍观群臣,惟通事史令张林,省事张衡、殿中侍御史殷浑、右卫司马督路始等四人,颇怀忠义,且对贾后素来不满。
可请此四人至府,大王亲为慰抚,令为内应方可。
司马伦:卿所举此数人,皆为本王心腹,自是恰当人选。
你便将其请来,就本王在府置酒相会,并有要事相商。
孙秀领命,告辞出府,未久便将四人请至,堂上已经备好美酒佳肴,各位见礼落座。
酒过三巡,赵王遣出侍从,将要兵伐贾之事出,并详观四人脸色。
四人本是赵王旧部,自是唯唯应诺,皆道:臣等惟赵王马是瞻。
不一刻酒罢,四人又在席间歃血为盟,指为誓,然后拜辞出府。
孙秀见大事已就,遂使人回报士猗,令其三人暗中筹备,以应赵王。
士猗重赏孙秀使者,命其回复孙秀,随即心急火燎出府,前来告知司马雅与许,如此如此,此番必杀贾氏一门。
二人大喜,乃与士猗商议,各自回府检选部曲及精壮勇士,约定时日,以待事。
那孙秀本是个奸狡之辈,甚是多疑。
既已安排妥当,回府暗思诸事细节,便忽然一惊,暗自懊悔道:此事究系不妥,差点上了士猗之当。
我闻太子向来聪智,被武帝亲赞颇有高祖司马懿之风,下皆知。
如令其回到东宫主政,则必与贤人良将共谋政事。
赵王并无治国将兵之能,彼时必不得志,我岂非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于是急入赵王府,再来见司马伦:大王休怪下臣疏忽,兵伐贾后之事,绝不可为!
司马伦:却是为何?
孙秀:臣闻太子为人刚猛,且性情暴虐,不似当今陛下可为人控者。
明公一向侍奉贾后,时议皆谓贾后私党。
今虽欲助太子复位以建大功,奈太子对殿下心怀宿怨,彼时定谓殿下是为众望所迫,欲将功折罪而已,难以得其重用。
此乃招祸之策,智者不可为之。
司马伦: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奈何?
孙秀:依某之计,不如我等暂缓行事,观其鹬蚌相争,以得渔翁之利。
司马伦:何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请道其详。
孙秀:不如我等放出风去,将司马雅之谋泄于贾后。
贾后怀惧,必会加害太子。
太子乃笼中之鸟,必被贾后害死,殿下便以与太子雪冤为名,带兵入宫废弃